他那时太过年轻,还不知道真诚的沟通才是维系情感的唯一纽带;更不知道网上的毒鸡汤根本不奏效,“作”只会消磨彼此之间的情感。
站在桶边的拖鞋始终没有离开,感到威胁的鳄龟再次发出“嘶撕”声,潘望秋这才从回忆中惊醒,他迫不及待地想听一听卫恕的声音。
他摁亮手机屏幕,发现有一条卫恕发来的新消息——
我会经常去进货,买了只鳄龟陪你。
潘望秋回:你方便接电话吗?
消息刚发出,卫恕的微信电话就打过来了,潘望秋接起,就听到对方用急切的语气道:“出什么事了吗?”
久违的感动涌上了潘望秋心头,卫恕总是这样,在他需要对方的时候对方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但他没有表露半分,只轻声说:“没事,我是想问,之前我们一起养的那只鳄龟怎么样了啊?”
卫恕那头静了一瞬,才回答:“对不起。我没看住,被我妈弄死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随便聊了聊谋杀鳄龟的一百种方法。”
潘望秋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小事,那一天是大年初八,他父母刚复工,卫恕的父亲也出差去了。
卫恕快十天没见到爱人,迫不及待地将潘望秋接到他家中。
卫恕家的客厅里,放着一个公用垃圾桶,那是用来装鳄龟的。
学校放假了,鳄龟自然不能放在秘密通道中自生自灭,两人商量后决定由卫恕带回去。
潘望秋走过去一看,桶中有半桶水,水浑浊得看不清鳄龟在哪儿,他疑惑地问:“水这么脏,龟不会被闷死吗?”
卫恕抓了抓头发,也不知是无奈还是不解:“这才三天就浑这样?保姆回家过年了,我前两天回老家了,没人给它换水。”
他说着,撸起袖子,准备将那桶龟抬到浴室。
潘望秋看到青筋浮上了卫恕的小臂,没忍住问:“很重?”
卫恕笑着打趣:“嗯喏,天天给它换水,天天都想把它刀了。”
潘望秋知道卫恕在开玩笑,便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现在商场也开了,我去给你买点老鼠药?”
卫恕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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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望秋忽然起了好胜心:“还有更快的办法。我看到门口有杀虫喷雾剂,嗞几泵,马上解决问题。”
卫恕大笑,朝墙上的热水器努努嘴:“要说又快又节约成本,烧点热水加进去,冷血动物可受不了这个,还能吃肉。”
鳄龟可食,据说味道神似嫩鸡肉。
两人相视一笑,潘望秋无奈地说:“你赢了。”
时隔多年想起这件事,潘望秋仍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嘴角,他笑着嗯了一声。
卫恕的语气有些沉重:“我家是装了监控的,监控里还带了声音。”
“后来你走了以后,我把那只鳄龟搬回家了,我妈有一天查了监控,知道我在跟你交往,她为了表示反对,真的往养龟的桶里倒了整整一壶的开水。”
“我到家的时候,水还没有凉透,但龟已经死了。”
潘望秋嘴角垂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卫恕见潘望秋不说话了,一时慌了神,他们没开视频,他不知道潘望秋是怎样的表情,只能着急地为那件事找补:“这只龟不会再出意外,我保证。”
潘望秋刚刚升腾起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他又想起早上不愉快的经历,只敷衍地回答:“嗯。要不就这样吧,我还打算睡一觉。”
卫恕没跟潘望秋说,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一顿饭的母亲那天晚上破天荒地为他做了甲鱼汤,并威胁他,喝下那碗汤两人就能重归于好,否则她就将这件事告诉卫国庆。
这件事就像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牌,卫国庆那样重视子嗣的人得知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喜欢的是男人,只责怪卫招娣的母亲没有教好卫恕,对她愈发冷淡。
卫招娣的母亲最终受不了丈夫的白眼,选择了自杀,卫招娣也因为她母亲的自杀,决定与卫国庆鱼死网破。
卫恕选择再买一只鳄龟,其实也算是同自己过去的和解与直面,这个宠物没有过错,他会经历这些只与人有关。
他答:“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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