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勇对自己所写新闻有着十足的掌控欲,他负责的新闻是不允许实习生来旁观和参与的,因此潘望秋下午只能在办公室无所事事地刷手机。
潘望秋不喜欢社交,跟同办公室的同事也是如此,他和他们一直维持在见了面点点头的交情上。
他知道这样很怪,仿佛游离于人群之外,可他确实没有做好融入他们的准备。
办公室的同事也曾经向潘望秋递来跟橄榄枝,但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旁人没有再继续接触他的想法,他也就成了办公室里的另类。
大概是办公室的人见潘望秋不是多话的人,谈些什么也不避讳着他,因此潘望秋也在办公室里听到了不少八卦。
只是这天下午的八卦似乎不同于往日——
潘望秋得知,这座城市出现了疫情,相关负责人上午时分就召集了一场相关的会议。
他心中有些不安,不自觉地点进同卫恕的对话,在对话框里删删打打,最终还是决定不让对方过多地担心自己这里的情况,便只发出了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卫恕大概在忙,并没有很快回复。
在同事们的高谈阔论中,一个下午很快过去,潘望秋照例打卡下班,他准备去附近的餐馆吃个饭,然后回家看本台的新闻栏目——他要看看夏勇是怎么处理这条新闻的。
他刚吃完饭,就听到有位顾客同正在打菜的老板高声寒暄:“一份茄子一份□□腿,老板做核酸了吗?”
老板笑吟吟地问:“怎么突然说起了要做核酸?”
顾客将老板递来的餐盘端在手中:边走边回答:“不知道喏,听说在全员核酸嘞。”
潘望秋心里一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正好弹出了社区提醒核酸的通知;与此同时,卫恕的回信也来了,他一下子回了好多条。
“这批货出了点问题,得后天或者大后天才回。”
“g市疫情爆发了?”
“你怎么样?看到消息速回。”
潘望秋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围的食客依旧在高谈阔论,但这在他看来却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他最终给卫恕回了两个字“没事”。
潘望秋慢慢往回走,他时常从小区北门进到小区中,可此时那个从不上锁的门已经落了锁,潘望秋无奈只得往大门而去。
远远地,潘望秋就看见门口排了大长队,他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对人群的恐惧让他本能地绕开了这个队伍。
他想像往常那样刷卡进门,却被保安的一声厉喝生生吓停了脚步。
“你干嘛呢!别转头看了,说你呢!”
潘望秋茫然地四处扭头寻找目标,却发现保安喊的正是自己。
“要做核酸才能进来!没看到排了这么长的队吗?”
潘望秋被吓得落荒而逃,他走了十来步,才定下心神,慢吞吞地走到核酸长队的最末尾。
等待用去了半个多小时,潘望秋到家时时钟已将指向了七点半,本地电视台做的那个新闻栏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打开了电视,为自己烧了一壶开水,手捧玻璃杯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