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那什么眼神,哪像呼伦贝尔格格?泰哥这会儿可听话我的话,估计和你那沙克差不多。”
我真想告诉沙克又变回烈马了,他已牵我过去,还安抚道,“别怕。”
“泰哥不是豪格的马么?怎么又给你骑上了?”
“谁让我托你的福驯了,别人近不得身,自然就是我的了,”多铎轻松道,“哼,谁叫他算计人不成,还白送我匹好马。”
说穿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吓得不轻,倒便宜给这小子。
多铎极顺手地摸摸马鬃毛,马儿便亲热地俯头来蹭他的脸,“乖……”他一脸享受,一边干脆地把我的手按到泰哥的身上。那句我就不用了还没说出口,泰哥忽然扬了扬后蹄,刨起一片尘土来,我立马吓得缩了回来。
“你这畏缩样儿,还不给它看扁了?”他哈哈大笑,却不死心地准备拿我的手再试。
“不要!”
“哎,你别怕,马儿很有灵性的,我在这儿它说什么也不会踹你。”
马身上有股味儿,我皱鼻,被多铎强迫着又摸了两下,见泰哥也不挣扎,松口气问,“怎么没见着十四贝勒?”一般情况他们都是成双出现的。
“哦,哥啊,有点事儿给缠上了。”
“什么事儿?”换作平时我是绝对懒得过问他们兄弟的事,现在无事可做,顺便分散一下他对让我亲近泰哥的兴趣,只好三八一下了。
多铎轻笑,“呵,还不是女人?”
“女人?”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奇怪,况且我的印象中现在能与多尔衮有关的女人好像只有大玉儿。
他用好笑的眼神看我,“你不会不知道吧,说起来她也是你们科尔沁出了名的美人。”
我睁大了眼睛,他只好继续,“两年前哥来科尔沁时就认识了,当时据说不知怎么地狠狠打了一场架,给哥制得服服帖帖的,没想到因此给缠上啦。两人见面反正不是吵架就是比马什么的……我想起来了,她应该是你阿玛哪一位侧福晋的妹妹,她……”
绕来绕去不说重点,我不耐烦地打断他,“打住!你说的到底是谁?”
“那兰聿敏啊。”
“那兰聿敏?”我重复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似乎听到过,只不过和人完全对不上号。
“就是那个小聿儿。”
“小玉儿?”这个知道,不就是多尔衮以后的嫡福晋,怎么会和我阿玛有关系,再说她不是大玉儿同父异母的妹妹么?怎么会比我还长一辈?看来是被电视给着着实实骗了。
“也就因了大玉儿,她小一些,就顺口叫小聿儿了,说来有够冤的,明明长玉姐姐两辈。”
不知这是阿玛哪一位侧福晋,居然能够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妹妹,想来年纪应该比额娘小得多了。
“别管我哥的事儿了,小聿儿就那么个刁蛮性子……还是咱们好好转转去,真没几天了……”
我从他话里回过神来,“什么叫没几天了?”
“四嫂没和你提?还得两日,父汗就要回沈阳,这回随行来的都得同时启程,不过,四嫂得了父汗恩准,还能在科尔沁多呆两个月。”
“很好啊。”确实大好事,魔头要走人。
“好?我可央四哥也帮我求求情,让你跟着我一快儿走……”
我紧张,“姐夫怎么说?”
多铎叹了口气,不满道,“当然是不成了,宁远的事父汗到这会儿都没搁下,动辄大怒,难以捉摸,便是四哥也是不敢随便开口的,反过来和四嫂一起劝我呗。”
“明智……”我暗自嘀咕。
“不过也就两个月,两个月后四嫂回沈阳,再带你一块过来。”
两天之后,满洲大军终于气势汹汹地来又风卷残云地去了,科尔沁部各位台吉率众送出十里之外。
我站的地方不算显眼,多铎想必是在人堆里一番好找,才给寻见了,一边抹额上的汗一边道,“东西呢?”
“在这儿……”从袖子里取出他口口声声要求我对他的玉佩做出回礼而做的荷包,其烂无比的手工。
“这是什么?”他指上面歪歪扭扭的字。
想起来他会说汉语识得字却不多,我顿一顿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