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此次南下是有政务在身,但二房老爷沈修和二少爷沈自安却是真的为着自家的生意和铺子一道去了江南的。
事情一了,便也跟着回来了。
沈自熙擦去手背上的那滴眼泪,掀开被子下床,从鼻尖发出一声“嗯”。
宋觅娇这才喜极而泣,随即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国公爷回来,那沈宝璎的父亲是不是也回府了?”
见状只得质问梁氏,“阿璎这是怎么回事?!”
梁氏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妇道人家,况且她这段时日该想的办法都想了,甚至连娘家人都请了来,最后都是无功而返。见到自家夫君,也又是委屈又是松了口气,把生辰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沈修和沈自安听。
但言语中却隐瞒了她和沈宝璎母女二人一早的打算,只说是宋觅娇和沈自熙夫妇二人欺人太甚。
跟沈崇一样,沈修在路上也听到不少关于自己女儿的消息,他虽然和梁氏没多少夫妻情谊,却也十分疼爱沈宝璎这个女儿,所以一下马车就急匆匆地去了毓秀苑。
结果沈宝璎一看到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哭闹不休不说,还一直颠三倒四重复着要他杀了宋觅娇和牧成弘。
沈修本就是道听途说来的,知道的消息并不真切。
“怪只怪我当初下手太轻,没有彻底断了宋觅娇的生路!”
沈修自诩正直,听到梁氏的话后,气不打一出来,险些动上手。可想到一双儿女还在跟前,到底是忍了下来。
“定西将军府的人呢?!你把牧成弘关在哪儿了?”
总而言之,他们家沈宝璎就是个无辜受害的,坏事全是沈自熙夫妇干的。
可沈修到底和梁氏做了多年夫妻,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梁氏的话他自然没有全信。
再三追问下,梁氏也稍稍松了口,但也只是说:“宋觅娇先是抢了阿璎的婚事,入府后又处处同阿璎作对,我无非是想给女儿出口气,哪里做错了!”
况且,那件事分明就是有人做了局,把他家和牧家一道坑害了!
偏偏梁氏吵嚷得厉害,却没长半个脑子,不仅查不出幕后黑手,还大张旗鼓地和牧家的人作对。
“被我关在柴房,阿璎的事一日不了,定西将军府就别想把人接回去!”
定西将军府这几年虽一直在走下坡路,可牧成弘又是牧家的独子,若真的杀了他……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牧兴德眼下还在朝中为官,一个不好便要结仇!
他也是为官的人,深谙官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道理。
“牧兴德算什么东西,一个不受重用的武将,你怕,我可不怕!”
眼瞧着爹娘越挠越厉害,沈自安总算是忍不住开口劝和。
他忙上前拉开张牙舞爪像是要吃人的梁氏,柔声安抚道:“娘,妹妹是爹的亲女儿,又怎会不疼?只是爹风尘仆仆,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赶回来就听到这样的事,难免上火,您还是让他先歇口气吧。”
沈修被气得头昏脑涨,加上数日不分昼夜地赶路,他差点一个没站稳栽在地上,好在被沈自安扶了一把。
“糊涂啊你!那可是定西将军的独子!”
梁氏却半点没觉得自己有错,反倒越来越大声地和沈修争执起来,“沈修,阿璎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都被人磋磨成这个样子了,你竟还帮着外人说话。”
“至于害了妹妹的这些人……”
沈家的儿郎个个都生得周正好看,沈自安的相貌更像梁氏,多了几分秀气。可这几分秀气在夜色里却成了阴诡。
他看向缩在角落,不复往日光彩的妹妹,语气狠辣,“儿子一个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