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第二日的周六夜晚。温夏告诉汤梨梨,她与向嘉陈旧墙偶然相遇的全过程。
温夏抱住汤梨梨房间里的粉兔玩偶说:“她们也差点剪了我的头发。周一我一定会向老师报告这件事情。她们把你堵在女厕所,学校肯定会给处罚的。老师那天也说了,会调查。”
汤梨梨低眉,一副垂头丧气,要好地叫温夏小名:“随随,如果不是你帮我告诉老师,她们也不会找你茬。”
温夏意识到她是在内疚,摇头,说:“梨梨你别这么想。她们欺负你,我就是很生气。明明就是季屿勋纠缠你,她们却来伤害你。”她又补上一句汤梨梨在意的事,“我当时还替你反驳,说是季屿勋喜欢你,才来纠缠的。”
忆起当时替汤梨梨说话的场面,那时她一点优势没有。温夏想她胆子竟还挺大的,平时她是连上课举手回答问题,都会来回思考要不要当全班面举手的人。
“季屿勋知道这事后,给我发来短信道歉。”汤梨梨将她的事也告诉温夏,“他说并没有和郭奕儿谈恋爱,是她跟他表白,但是没有想到会给我带来伤害。他还说他不会再来缠着我了。”
温夏说:“明年大家就要高考了,希望他说到做到。”
汤梨梨听到“高考”这词,联想到温夏今晚告诉她的全程里,提到的那人,问:“过几天就要高考了,向嘉陈不是高三的吗?他怎么会在那里救了你呀?而且还让另一个校草路陉来帮你。”
听见名字,温夏眼底浮现昨天的事。印象里视线虽不太清楚,但是她能大概感知当时的向嘉陈。
男生本身就高高的。蹲下来关心她的时候,似乎那一刻,在她心里又高了几许。即便视线模糊,五官的立体流畅,也能让她清晰勾勒出他的俊朗。
有一点温夏很确定。向嘉陈真的配当南荷中学的校草,以前她只是概念里知道他是校草,高三的学霸。但现在她接触后,不管长相,他救了她,人品这一项,她就很有好感。
“可能是那安静吧?”温夏回忆灰扑扑的视线中他当时手里拿手机,“他好像是在那打电话。”
说完,温夏有在想向嘉陈具体在那出现打电话的事。产生一点好奇后,接着补上一句:“我还挺感谢他的,后面有叫路陉学长带我去医务室。”
聊到这,又有温夏陪着,汤梨梨似乎心情好点了,说到高考的事:“我还以为像他们这种高三学霸,在冲刺阶段会连午饭都不吃,在教室里刷题呢。”
温夏青春的脸颊装在粉兔玩偶亮莹莹的黑色兔眼里头。她小巧的嘴唇启动:“下学期我们也高三了。梨梨你说高三会是什么样的?”
高考是紧张的,她知道。但这最后一年会怎么过,她还是充满好奇。一定会被淹没在题海里吧。现在高二都这样了,到那时只会翻倍成堆的试卷。
问的是汤梨梨,但不知为何,温夏脑海里忽地冒出向嘉陈在认真做题的侧影。她感到有些惊讶会联想到他,而且心口前好像有羽毛般很轻的热度。
“我也不晓得高三什么样,但我想考到海边城市。在南荷一次海都没见过。”汤梨梨表情似有被一个希望唤醒点亮,“随随,我们考一个城市吧,我不想和你分开。”
温夏:“我们努力考一个城市,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汤梨梨决定为这个梦想不再颓废振作起来。拿起她爸替她买的可丑可丑的假发,再次往被剪成寸头的脑袋上试戴,不一会说:“我爸帮我买的这假发也太假了,他不会是去小区里那非主流洗剪吹发廊买的吧?”
温夏对汤梨梨头上假发一言难尽,但还是中肯道:“叔叔的审美……嗯,比我爸爸好点。”
难以接受,汤梨梨手里假发床上一丢:“不戴了!既然被剪掉,就留短发好了,反正下学期就高三了,省去打理头发的时间学习。然后我再换个男生校服,给我家随随当护花使者!”
“给你当护花使者的,这次明明是我好吧,”温夏挺骄傲说,又把手里的粉兔放到汤梨梨腿上,“我呢不要你给我当护花使者,要你快点振作起来,回学校上课。不然我可无聊死了,上厕所去食堂都没人陪。”
“欸,那你不要我当,要谁当啊?”汤梨梨还真认真想了片刻,又道,“哦,我忘了。我们荷中校草向嘉陈,就已经是护花使者了。”
温夏紧着道:“梨梨你想多了,学长只是好心帮我。”心跳明显变快。
汤梨梨摆摆手:“哎呀,开玩笑的随随,你紧张什么。”
温夏不敢再接话,迅速挪开视线,往她的书包里取东西。
而这时,汤梨梨像是随意地顺延话题:“也只能是开开玩笑的。向嘉陈是高三的,几天后高考完,他就要离开南荷中学,离开南荷去读大学了。”
闻言,温夏书包内摸东西的手指一顿。
向嘉陈比她大一届,的确很快就要去读大学,离开这座城市。
汤梨梨说话时顺视瞅到温夏天蓝色的双肩书包,“你给我带啥好东西了?”
回到两人的说话氛围,温夏把书包里仅剩的,昨日没被撕的她那份试卷,拿出来给汤梨梨,笑道:“当然是数学试卷。”
汤梨梨娇嗔:“这么多……?老宋他就不能少留几张,我才两天没去学校。”
“我们可是要考一个城市的梨梨,”温夏耸耸肩膀笑说,“你就算手写肿了,我也不会心疼的。”
汤梨梨:“今晚饶了我吧温夏?我可是刚从伤心里出来……”
温夏用食指在她面前做交叉状:“你都请假两三天了,no,不行。”
用试卷捂住脸,汤梨梨一副生无可恋,温夏顿时眼里笑得像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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