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让他废了,也好过以后后患无穷!”姜橘生清透的眼底划过恨意,她没有办法找到证据将父亲的事情跟那对狗男女联系起来,却不能不恨,就连声音都退去了以往的柔弱带着颤抖的坚韧。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姜橘生的脸,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而后者只是抱着孩子低声的啜泣着。
“橘生,你想好了吗?这药你若是拿走用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我自然有办法不让苏暖的孩子进门,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并且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选择拿走药,就最好把嘴闭的死死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盛夏表情十分的平静,可姜橘生明显能够感觉到四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逆转了过来似的阴冷无比。
若是说姜橘生的心里原本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那当她听到林盛夏亲口说出有办法不让苏暖的孩子进门的话时便彻底的下定了决心,现如今在她的眼中,唯有小曦曦才是最重要的,从她今日的选择开始,橘生淮南的美好,便彻底的被现实所打破!
她所谓的一见钟情,终究不过被时间的洪流所湮没。
林盛夏将姜橘生脸上的表情全然的收敛进眼底,却是什么话都没有在说,慢慢的从茶几上拿起那个茶色的药瓶,里面的液体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来回晃动着。
姜橘生步子走的很慢,她的眼神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手里的药瓶。
“盛夏姐,这药你原本是想要用在顾泽恺身上的吗?”姜橘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纤细的手指在从林盛夏的手中拿走药瓶的同时,声音轻柔的溢了出来。
林盛夏的眼神闻言彻底的冷了,她沉默的凝视着姜橘生,却并没有动怒。
“我想,就算是你将这药放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他都会心甘情愿的吃下去!没有一点犹豫的!”姜橘生细细的手指紧攥着茶色的药瓶,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刚才顾泽恺用热毛巾帮盛夏姐敷手的画面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当中,与八个月前那个疯狂的夜晚相互融合到一起,彼时那个没了心的疯子,现如今找到了心变得如此温润……
“是吗?”语调有些冷,而姜橘生看的出来她很明显是不相信的。
“八个月前,我甚至没有享受到一个完整的蜜月,唐淮南便被一通电话给叫回了t市,我们刚刚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唐淮南当着我的面将被差点掐晕的苏暖打横抱起,那天我们知道盛夏姐你和你的孩子出事了,可唐淮南却还是执意的将苏暖带回到别墅里。晚上的时候顾泽恺就像是疯了似的开着车冲入到别墅内,铁门撞得稀烂,他从车上下来的瞬间,我真的以为……他是从地狱来索命的!”
姜橘生将隐藏在记忆里八个月之久的往事婉婉道来,而林盛夏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后来他提着枪走了进来,看也不看我径直的向着躺在沙发上的苏暖走去,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掌扣在苏暖的头顶扯着她的长发将她从沙发上拉了下来,拖拽在地毯上。我听到他冷酷的问着苏暖你和糖糖是不是她找人绑架的,还拿着上了膛的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唐淮南冲过去挡在苏暖的面前,这个动作激怒了顾泽恺,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枪抵在他的眉心处,我害怕极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自能冲过去挡在淮南的面前。”姜橘生是真的很害怕,否则也不会时隔八个月之久见到顾泽恺的时候还浑身发抖。
“我不知道我后来说的哪句话刺激到了顾泽恺,他将抢塞到我的手里,对我说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好,就让我来帮你,这句话刚说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着我的手指头就开枪了,子弹穿过了他的肩胛骨,好多血涌了出来!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
“他开了三枪?”林盛夏蓦然的回想起允儿之前说过的话,她说顾泽恺开车回来的时候肩膀上有三个枪击的血窟窿,一直疗养了三个月才完全的恢复。
莫非……就是在这个时候?
“恩!一共开了三枪,说了三句我到现在也忘不掉的话!”姜橘生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伸出自己的手来将林盛夏的手抬起落在自己的肩胛骨位置。
“他说,第一枪打我的有眼无珠,第二枪打我的优柔寡断,第三枪打我的忘恩负义!他说了三句话开了三枪,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转身离开的时候手臂上的鲜血滴在地板上,那天佣人擦了好长的时间,都没有擦干净!当时我就在想,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疯了,没有了你……他真的疯了!”
姜橘生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浓烈的悔意与爱意,她就那么怔怔的望着顾泽恺的背影转身离开,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摊血迹与那个眼神。
林盛夏沉默许久没有说话,她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姣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那瞳孔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涣散着。
“是吗?我知道了。”许久许久,林盛夏的唇角只溢出了这句话,却多出了些许的沧桑在里面。
纤长的睫毛翩然的扇动着,她微敛着眸子将眼底的情绪收起不让旁人能够窥视的见,允儿口中的三枪与橘生所说的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也让林盛夏知道了在自己消失之后那个男人到底是如何反应的。
“盛夏姐,若是可以,好好的跟爱自己的人过日子,不也是种幸福吗?”
末了,姜橘生的话传入到她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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