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就是与人打赌,二胜一负而已。你们那么生气,我也不敢说这些经历,再过些日子,连我都忘了,哪里记得如今称帝的,就是当年那个他呢?”
“那么,你去不去开封赴约?”
北宫千帆满不在乎地道:“怎么不去!他既遣人往山庄去请,必定已经得知了我这些年的所行,东土姐姐赶来传信,我若不去,反显得小女儿气。”
“去过开封之后,你是回山庄,还是回逍遥宫?”
“我想转到金陵去看娥皇姐姐。”
北宫庭森扬眉笑道:“你丢了这么大的脸,还敢去见他们?”
“是他们让我丢脸的,哼,我要易容去吓吓他们!”
“饮雷不是把金腰牌转给你了么,还要犯险,嫌命长了是不是?”
“到金陵之后,且看我心情而定罢!”
“惹上皇家,你好自为之才是!”
“你怎么比旷姑姑还唠叨了?”
三月,开封府。
赵匡胤在首座笑道:“八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雌雄莫辨?便是到寻常人家做客,也当整仪更衣罢?”
北宫千帆悠然道:“我百年如一日地做我的野丫头,可有错么?”
王皇后在一旁微笑道:“今年壬戌年,你是乙巳年所生,嗯,十七岁啦!”
赵匡胤则道:“还道你只有七岁呐,这样子哪有女儿家的风范仪容?”
北宫千帆脱口道:“你召我入见,不是为了讥讽一番,再索还战马罢?”
赵匡胤大笑,向王皇后道:“去年忽见‘生肌红玉膏’一药,忆起了我这位故人,不过吩咐下去一句‘北宫千帆此女如今于江湖何为’,第二日便得回禀,可想她这些年兴风作浪的恶名实在不小。哈哈哈,‘临风居士’!”
王皇后笑道:“当年趣闻未听皇上提过,可否告之臣妾一二?”
赵匡胤继续笑道:“当年高平军危,朕领兵去援,汉军哪料会大败?是以在周军退守的营外一处贴上侮辱文章,还写上了领军指挥到该处将大败周军等嚣张之句。适逢这丫头从汉营中偷得食物外逃,大概是被人家追得恼羞成怒了,撞上我后同回军中,在营外见了那些张贴的辱骂之辞……”
王皇后道:“她贴了一张回骂之辞解恨么?”
“哪里?丫头赢了我那把削铁如泥的‘五梅匕首’,一见之下,拔出匕首来,在众多招贴文章的上首刻了五个大字……”
“狗名登记处!”北宫千帆与他齐声而笑。
王皇后忍俊不禁地道:“果然解恨!难怪!”
北宫千帆奇道:“难怪什么?我可没触过你们的霉头啊!”
赵匡胤正色道:“从前没有,如今却有!”
北宫千帆更是奇怪:“是惹了皇亲国戚,还是犯了什么禁忌?如若有,我现在便逃!”
赵匡胤不答,却忽问道:“你说从少林寺而来,福居禅师广邀十八家高手,谈论了一些什么精妙武艺?”
北宫千帆皱眉道:“我最恨练功!”
“混迹江湖,不练武功,岂不成了他人的刀俎之肉?”
“武功倒是砌磋得不少,却不见高明!”
“何以见得?”
北宫千帆寻思片刻,道:“长拳起手,平平无奇;缠封虽妙,变通不够;短拳可近身,奇招却不够;短打,难防长械;猴拳惜之飘忽有余,劲健不足;勾搂探手、滚漏贯耳、粘拿跃法,变化太多,普通资质者难以尽习;鸳鸯脚、势连掌、窝里炮捶,只适身形雄健者,倘若个头纤小或是女儿之身,却不方便练习;捆手掳真人、螳螂腿、大摔碑,太过阳刚,出手必置人于死地,不够慈悲……”
赵匡胤讥讽道:“依你所见,天下再无可练之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