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尽然,不过似我等不学无术之辈,便是羽化成仙之术,也懒得去修行。”
“既不勤勉练功,何以却喜惹是生非,连晚辈的面子也不给?”
“谁是我的晚辈,怎的我不知道?”
王皇后拍手笑道:“出来罢!”
一个女子从屏后缓缓走出,却是一年多以前与北宫千帆交过手的段素丹。
北宫千帆见了她,更是诧异:“你怎么跑到皇宫里来了?宫中繁文缛节,闷都闷死人了,你不嫌烦?”
段素丹坐在王皇后身旁,笑道:“所以我才跑出宫,到中原来胡混。哈!明明是我的小师叔,却说自己是个丫头,若非师父相告,哪里会知道我有个这么年轻的小师叔呢?”
“跑出宫!中原胡混?”北宫千帆依然一头雾水:“若非你在开元寺欺负小和尚,审异不会出手惹你的。”
“嗨,别提啦!那日一个小贼盗我玉珮之后,逃到开元寺附近便没了踪影。玉珮是父皇赐的,非同小可,我自然要兴师问罪。”
“父皇?你不是姓段么?”
赵匡胤道:“素丹的父皇是大理国主段思聪,她便是大理国的‘丹凤公主’,上个月入宫进见,与皇后颇为投缘,为示大宋大理修好之意,素丹已拜朕与皇后作了义父义母,她无意间提及你,居然是朕的故人,是以想到召见于你,素丹有事相请!”
北宫千帆皱眉道:“你若请我揍你一顿,好像不太好;若请我挨你一顿揍,就更不能答应了。除此二者,还有何相请?”
段素丹笑道:“我是风师父的徒儿,也是你的师侄,你这个‘临风’比风师父的鞭法还厉害,我若再拜你为师,风师父必不会怪罪。”
北宫千帆慌忙摇手:“那怎么行?我连自己练功都会耍懒,教你武功岂不更是偷功减料?”
段素丹奔到她身旁,扯着她的袖子嗔道:“我在大理,麾下有一支娘子军,不如你来大理作娘子军的武教头,她们全拜你作师父罢?”
北宫千帆将她的手拉开,坐得远些,嚷道:“那更不成!我独行江湖何等逍遥,跑到大理教人打架,非给闷死不可!”
段素丹坐过去,又笑道:“你每隔一两年,只去小住二个月便好啦!”
“还是不成,我在一个地方连呆上十天,便会发霉发馊!”
段素丹一嘟嘴,向赵匡胤嗔道:“父皇原来也有说话不算数之时。您不是保证小师叔会将武艺倾囊相授,还会欣然应允作我大理娘子军的武教头么?哼,父皇骗人!”
赵匡胤拈须叹道:“当年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毛丫头何等慷慨激昂,连朕也会叹服一声。岂料相去不到十年,毛丫头虽是远播威名了,却变作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小女子,名难符实,是父皇识人无慧眼,只好向素丹赔罪!”
“喂!”北宫千帆怫然而起,觉得不妥,复又坐下,瞪眼道:“我知道你又在激我,哼,我才不上当!”
“你若当真是个能人,不用激将,后辈的诚心相邀岂会不答应?若是外强中干的无能之徒,朕如何相激也是起不了作用的——怕露了馅,日后不好混,流血断头也是不会点头的,是罢?”
北宫千帆心中大是不受用:“我不中计!”
王皇后向段素丹一笑,段素丹会意,立即道:“父皇原来还真有走眼的时候,唉!”
北宫千帆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明白,你们是在合谋将我的军。好罢,今年重阳以后我会去大理,若见不着你,爽约的人便是你。最迟十月底到大理,二十天一过我就走。”
段素丹大喜道:“我可是很笨的,那支娘子军怕也不聪明,你真的教得下来?”
北宫千帆斜瞄她一眼:“没信心的话,你就爽约好了。反正十月底之前,我会在‘蛇骨塔’候你三天,赴约与否由你决定。”
“师父!”段素丹满面笑容地下拜,北宫千帆向上一挽,不使之拜下,摇头道:“你大我半岁有余,这个师父我当不起。你爱使鞭,只要不是恃强凌弱,我们相互砌磋倒也没什么!”
赵匡胤叹道:“听这口气,不是混世魔王,却成了一代女侠。”
“是非黑白可全是你说的,本姑娘从来没有半句自吹自擂之辞!”
赵匡胤笑罢,忽道:“你们巾帼山庄处吴越之境,平素与官府可有交道?”
“交道不曾打,捣乱却不止一次了!”
“这便好,巾帼山庄几位庄主以‘仙’为号,自然不去理会红尘俗事,在江湖中也不轻易招惹纷争,若能长此下去,能保风平浪顺、闹中取静,你以为如何?”
北宫千帆一呆,恍然道:“不错,我们几个闲暇的江湖女子,没什么做幕僚的本事,更没有辅佐于谁的宏志。便是你大宋朝廷相聘,也无能效力,何况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