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流浃背,犹然要劳作不已。有妇人牵儿带女,担着食物送来吃食?一家辛勤若此,而一年之所得几何?便是交于赋税尚且艰难,又以何湖口」
「刘君可曾见过有县卒逼迫,数口之家,依旧是交不出钱粮,以致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富家之子,锦衣玉食,驰马于道,日日玩闹尚嫌不足,更是视寻常黎庶为玩物。」
「权贵之家,杀人盈野无人过问,最多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名换姓,待到他日刑满,又是一条「好汉」,律法形同虚设。可贫寒黎庶一旦不堪受辱,起而争之,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若律法公道,何以用于两处」
说到兴起之处,他站起身来,一手高高扬起,指着身后的泥像,沉声道:「佛祖道祖,儒家圣人,哪个不是高坐云端!身在天上!可几时曾抬眼看过这天下的信徒?这些所谓圣贤尚且靠不得,难道要靠着那些整日里欺压良善,恨不得将黎庶敲骨吸髓的世家大族,名家公卿不成?」
他以手轻轻敲打胸口,沉声道:「既然沉在泥土里无人过问,那求人不如求己。」
此时寺外有雷电自天际划过,一时之间亮如白昼,随后便是闷雷滚滚如大地轰鸣。
似是在斥责庙内之人的大逆不道。
陈与却是凛然不动,康慨激昂,满是意气。
于他身侧的黑大汉子此时望着此人满是崇拜之情,刘备身旁的关羽也是面上露出些愤慨之色。
越是出身寒微之人,对此人的言语越是感触良多。
莫说是关羽,即便是前世听惯了不少洗脑言论的刘备,一时之间竟都被此人言语所慑。
他不得不承认一事,单论扇动人心一事,只怕此人未必在他之下。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笑道:「陈君之言有理,人之所求,自然不该寄希望于旁人。」
陈与闻听他此言眼中一亮,以为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之人。
「只是陈君此言之中也有不少偏颇之处,世家大族之中也好,宦官之中也好,未必不曾有好人,不可一概而论。陈君所言太过偏激了些。」刘备笑道。…
陈与听了刘备之言倒是也不曾多言,只是笑了笑,「原本以为刘君会与我所见相同,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此后几人都不再言语,听着寺外雨声大起又落下,听着寺中木柴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啪的响声。
刘备靠在佛像下的须弥座前沉沉睡去。
寺中的火焰随着寺外吹来的冷风起起伏伏,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睡梦之中,他似是进入了一个冗长而又幽深的梦里。
梦中耳旁传来无数人的嘶吼和呐喊。
他似是站在空中,低头下望,一群群头戴黄巾的汉子汇成一条条洪流,自南到北,愤怒的咆孝,不甘的怒吼,席卷天下。
数不清的黄巾军于他脚下奔过,天高地远,渺小的如一只只蝼蚁。
而那站在最高处的为首之人,披黄袍,持九节杖,此时也正抬头朝他望来。
面容模湖不清,只是神态却是似曾相识。
那人嘴唇蠕动,似是在和他笑着说一句言语。
「刘君,求人不如求己。」
于此之时,头顶之上,苍天黄天,变换不定。
刘备忽的坐起身来,一身之上已满是冷汗。
昨夜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只是却想不起到底是何处不妥,方才他忽然想起一事。
黄巾之事虽是大兴于光和年间,可据说张角之前就曾被捉入过牢狱之中。只是当时因他未成气候,故而灵帝也不曾重视,最后也只是将此人草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