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之前储备的药物虽然快消耗殆尽,但消炎药应该还剩一些。
魏仪安正胡思乱想着,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走近,一双稚嫩的小手吃力地搂起她的脖子,但魏仪安的身体冻的又僵又沉。
瓜子急得冲着豆豆道:“傻愣着干嘛,帮我把娘扶起来!”
豆豆冻得哆哆嗦嗦的,毛手毛脚爬上炕,他也不懂怎么扶,怎么拖,就一个劲去推魏仪安。
魏仪安觉得自己不死就要被两个孩子给折腾断气了。
她几乎用尽力气才睁开眼,入目所见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娃。
大的黑瘦黑瘦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黑乎乎的脸蛋,就是一双眼睛乌黑透亮,泛着精明和机灵劲儿。
小的也凑到魏仪安面前,笑眯眯地叫娘,小的一张小脸倒是白净,但是也是鼻涕邋遢的,浑身脏兮兮。
屋顶的横梁歪歪斜斜,摇摇欲坠。没看见有窗户,黄泥的墙壁烟熏火燎的挂满了灰尘,不知多久没有清理过。门板破了个洞,顶部挂着个破布帘子聊甚于无,被风吹的卷成一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酸发臭的气息,不知是孩子的屎尿味还是鸡鸭的粪尿或是屋里物件阴暗潮湿发了霉,总之交杂在一起的奇怪味道令人憋闷恶心,魏仪安一度作呕。
这原身到底是怎么能天天在这个屋子里躺下去的?
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见瓜子双手捧着一个豁嘴的破瓷碗送到魏仪安嘴边,魏仪安低头见那碗壁上粘着不知名物体,心里实在恶心。
等她好了,一定要好好把这屋里清理一番,洗的干干净净的!这么腌臜的家,她在末世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活人住这样的地方。
瓜子的黑乎乎的手上满是冻伤的裂口,指甲盖里沾着泥巴,见魏仪安不张嘴,瓜子瞪了她一眼,语气恶狠狠道:“快喝!”魏仪安只好龇牙咧嘴地喝了下去。
魏仪安:“……”被个小孩子装到了。
又酸又苦的一碗热水下肚,身上总算有点暖和气了,魏仪安才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水?”
“大黄每次生病都吃这个草。”
魏仪安沉默,“……”如果没猜错,大黄应该是只狗?
糟心的娃,你可真不怕给你娘送走。
天色将晚时分,瓜子从外面拖进来个竹篮,里面放着两个南瓜,一颗白萝卜和一棵白菜。
魏仪安知道自家是没菜园子的,以为瓜子在外面顺手摸瓜偷回来的。
才问了一句,瓜子绷着个脸,硬邦邦道:“婶子给的,不是偷的。”
是白日里跟着瓜子来家里的妇人之一,姓杨,男人叫何丰收,是何壮实隔了一层的堂兄弟。
瓜子手脚麻利地将南瓜切了煮了一锅南瓜汤,魏仪安胡乱吃了几口,便让豆豆瓜子去吃。
两孩子吃完,魏仪安让瓜子带着豆豆去西间睡下了。
乱糟糟的一天终于安静下来,魏仪安默默从镯子里摸出最后几片药。
吃了一片,数数还剩下五片,再放回去,魏仪安也浑浑噩噩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