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进丞相府打听消息的事儿,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传到了王从景耳中。他浸淫官场多年,当然知晓何鸣打什么主意,但此事他又怎会告诉何鸣。
只是让女儿回尚书府,将何鸣叫过来,同他说道几句。
何鸣原本以为自个儿的夫人心早已向着他,必定是能听到什么消息。但没想到他将夫人迎回来听到的不是消息,反而是要见他,此话犹如晨钟暮鼓,一阵阵敲在他脑袋上。
心颤颤便拉着身边随从出门去了。
然而他怕是怕,威吓同僚却并非王从景的做法。
王从景在书房等待何鸣,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便等到了。
明明是春日,何鸣额上却有几柱汗痕,反着窗外的光,露出了几分滑稽。王从景心下对这份惧怕多了几分鄙夷。
“阿鸣,知道老夫让你来是因为何事吗?”
何鸣知道,当然知道,只是这知道二字却万万不能出口,只眼观鼻鼻观心:“女婿不知。”
王丞相让他坐下,又让下人上茶,看着茶杯清澈透底上浮着两片茶叶,便将其吹开,缓缓喝了一口后道:
“你知,老夫当你知。你不知,老夫也当你知。”说到此处,何鸣额上的汗柱瞬时有了三分凉意。
“你向来知晓老夫是个心胸广阔之人,若不是老夫,你今日还是那大理寺的主簿。”王从景慈眉善目,“当然,老夫并非挟恩图报之人。只是,老夫不挟恩,你却要想着报两分吧,嗯?”
何鸣两股战战,两手放于膝上却感到三分湿意,微声道:“下官怎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下官每天都想着该如何回报大人恩情,好不必每日挂心。”
王从景眉开眼笑,便开门见山:“你手下可是有一人在玉林军中当火头军?”
何鸣实话实说:“是。”
“那便让你手下这人时时盯着那林安,看他有勇有谋,还是无才无德。”
“是。”
王从景又道:“做了探子这么久,应当晓得不被发现。那林安老夫有重用,若是要传递消息,便希望女婿多多帮衬了。”
“不敢。”何鸣惶惶,但幸好王从景不曾发火,不然他不脱两层皮都逃不掉。
何鸣离开丞相府后,王从景很快便让人给宫里递了信,将此事明明白白告知里头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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