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是你元牧阳会说的话!”齐皓摇了摇头,黑色的衬衫将那挺拔的身躯衬得更为笔挺,他眼睁睁的看着元牧阳躺倒在真皮沙发上,长臂枕在后脑。
“那你觉得什么话是才是我会说的?”元牧阳不答反问,他这辈子唯独只在两个人面前才能勉强的放松,一个便是眼前的齐皓,另外一个自然就是林盛夏!
齐皓耸了耸肩膀,没说话,坐在他对面,沉默的喝着酒。
元牧阳缓缓阖上眼睛,也不在说话,贵宾室内瞬间一片寂静!
林盛夏深深望着顾泽恺的背影,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快速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大掌。
顾泽恺的手实在是太大,她索性伸出两手紧扣住他的手骨,生怕顾泽恺就真的这样失望离开房间,柔软而香氛的身体靠着他的手臂,不让这个男人有任何挣脱开她的机会。
“顾泽恺,你不能这么霸道!”顾泽恺周身绷紧的肌肉因着林盛夏淡淡轻柔的一句话而稍微有些松懈。
“你不能一开口就让我接受,你至少要给我些缓冲的时间!”
这件事情毕竟横亘在他们生活当中这么久,更何况她曾经为了这个受了多少的委屈吃了多少的苦,他怎么能让自己马上就接受他已经知道了的事情?
顾泽恺用了九个月时间才平复的心情,如何能够让她在短短几分钟里做到?
“好!我给你时间!多久?”顾泽恺倏然间转过身来,阒黑的瞳孔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凝滑小脸,甚至能够清楚的捕捉到她长睫如同蝶翼般微微颤抖着的弧度。
不能不说,从顾太太伸出手拉住他的那个瞬间,顾泽恺打从心眼里惊诧着,他从未想到在这样的时刻林盛夏还愿意碰触他,甚至还愿意跟他说话!
最初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坦白这件事的,他在心里面已经做好了所有最坏的打算,他亏欠顾太太的地方太多,如果不挑破这段婚姻处处走的是如履薄冰,既然这样的话他还不如将一切都坦白。
顾泽恺可以接受林盛夏的愤怒、怨恨、冷漠,却就是不能够忍受她要离开自己的事!就算是使出卑劣的手段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都别想让他放手!
林盛夏似乎没有想到顾泽恺会突然转过身来这样的问着自己,好半天没有回答。
“你需要多长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但是你要知道,林盛夏,我顾泽恺这辈子放不开你,下辈子我也要跟你预定!”
顾泽恺这话说的铿锵有力,灼热而又饱满的感情透过字里行间传递到林盛夏的耳中,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怎么可以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地步,哪里会有人过一辈子不够还要预约下辈子的?
这个男人,怎么连傻气的话都说得这样动听?
“给我两个小时,让我仔细的想想好吗?”林盛夏身上的衬衫腰际间还有干涸掉的红花油渍,一边各一个五指印显得可笑极了,屋檐下趟落的水时不时的溅落在她身上。
那语调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却也没有失掉她一贯的态度,林盛夏是真的变了,她变得更圆滑了,也更清楚与这个男人相处硬碰硬是不行的,所以她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语调,用着商量的口吻开口。
顾泽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变了,他又何尝没有改变自己呢?
“好!我等你!”顾泽恺宽厚的大掌落在林盛夏的头顶,就像是对着小孩子温柔缠绵的揉着,直到将她松软的发彻底弄乱。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雨雾缭绕的清冷氛围当中,林盛夏独独站在那里,就已经像是日光普照的温暖。
“答应我,别偷偷的溜走!”九个月前的那一幕,顾泽恺是真的怕了,不声不响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
好像全世界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好像那些幸福的过往都是他独自一个人臆想出来的,好像他真的疯了……
林盛夏如何看不出来他眼底里毫不隐藏的患得患失,从什么时候他们两夫妻的位置开始对调,失落与惶恐的人从她变成了这个男人?
“我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就不会不声不响的离开!那不是我林盛夏做事的风格!”她淡淡的开了口,清润的眼眸与他墨黑的瞳孔对视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
厨房里,饭菜的香味在空气里流转着,唐淮南沉默的将饭菜装盘,顺便将刚买回来的水果简单的处理了下。
自从将所有的股份交出被逐出顾氏之后,他便一直都待在别墅里,每天的生活轨迹就是照顾曦曦,甚至连做饭的事情也不经佣人的手,凡事亲力亲为。
浮华褪尽,唐淮南好像是想通了什么,只是眼底的黯然从失败的那刻开始便再也没有消退过。
“少爷,一直将少奶奶关在卧室里也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恐怕是要出人命的!”
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就算是正常人也要被逼疯了的,平日里跟姜橘生关系好的佣人开口,老宅那边也出了事情,不然也不会呈放任的态度!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唐淮南手里端着托盘,温润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说完这句话之后径直的向着楼上的方向走去。
自从离开公司之后,关住姜橘生卧室门的钥匙全别墅里就独有唐淮南手里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