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一顿死打。
朱暄检阅完舰队,径直去了杖夫堂,秋荷跪在堂中央,身形修长,见她进来先砰砰磕了几个头。
“才多久没见,竟然长这么高了……”朱暄心中腹诽。
买这群丫头的时候,都只有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些年大鱼大肉地供养起来,个个蹿得快,然而秋荷绝对是其中最高的——只怕比莫文鸢还要高上一点。
再看脸,又是吓了朱暄一跳。
以前就知道秋荷生得标致,然而如今长开了,更是不凡。
胡人血统让她肤色天生白皙,怎么都晒不黑,双眸漆黑点墨,鼻头挺翘,好看得朱暄忍不住想上手摸。
秋荷被摸了一把,脸颊涨得通红,又是砰砰磕了两个头。
“公主,我不能在火(枪)营待下去了!”
朱暄顿了一下,严肃起来。“你知道严师父想让你做火(枪)营的营长?”
秋荷点头,声音低沉,“我知道。”
朱暄拧眉:“给我一个理由。”
这一刻,朱暄脑海里闪过许多可能。
秋荷因为胡人血统在营中被排挤了?不可能,姑娘们都是一起从七八岁长到大的,哪怕再看不顺眼,吵架打一顿都常见,不至于排挤。
脸蛋漂亮遭人觊觎了?也不可能,营里都是女孩儿,唯有一个严随是男人,而严随……朱暄想起严师父那半张鬼面,怎么都不信他会做这种事。
朱暄心如电转,没料到秋荷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衣裳,九霄第一个跳起来,“你做什么!”
杖夫堂乃是衙门特意开设给百姓的,长年大门敞开,秋荷在堂里脱衣裳,跟在大街上脱毫无区别。
秋荷看了九霄一眼,又看看表情严肃中透着关切的公主,终于收回解衣领的手。
“公主,我是……”
声若蚊蝇,然而朱暄听懂了。
九霄还在追问:“你说什么?你是什么?”
朱暄怒目看向秋荷,“九霄,你先让开,让她脱。”
九霄大惑不解,甚至主动站到秋荷和大门之间,试图给她挡住一点风光。
于是就见秋荷一件一件脱光了身上外衫,至上身全(裸)。
“你……”九霄张大了嘴。
秋荷红着眼眶,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公主,我不能再在火(枪)营待下去了,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个男人!”
朱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九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朱暄当年买了两百个姑娘,多半都是从贫穷家庭的父母手中买到的,也有少数是买于拐子之手。
拐子拐卖孩童要卖到外地去,只是途经梁州,却正巧碰上梁州封城,为对抗梁山寨山匪,莫文鸢同时封死了进出梁山的山路和水路,拐子就被困在了城里。
拐卖原本是一本万利,然而梁州穷苦,家家都在卖孩子,哪有人肯买,养活这些孩子又要花钱,所以听闻县衙的阿宣姑娘要买丫鬟,拐子忙不迭地把手里的女孩儿都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