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照料两个孩子的妇人说,两个孩子自患病以来只是发热,并没有疫病常见的上吐下泻的症状。”
“不是疫病,也算万幸。不过这两个孩子病情危重,又被延误了治疗,情况不容乐观,得尽快用药才行。”
卫泱闻言,立马伸手探了探两个孩子的额头,“好烫,是得赶紧施救才行。我这就去喊两个孩子的爹娘过来,与他们知会一声。”
卫泱说完便起身上前,冲着之前与她讲述孩子病情的两位妇人说:“两位是孩子的娘亲?”
“我是。”其中一个妇人忙不迭的上前一步,“男孩儿是奴家的孩子,唤做念生。”
另一个妇人也随后上前,“姑娘,那女娃不是奴家的孩子,奴家只是好心照应她而已。”
“那这孩子的爹娘呢?”卫泱问。
得此一问,那妇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姑娘不知,这孩子真真是个苦命人。这孩子的娘亲早逝,她自小就与她爹爹两人相依为命。前阵子,这孩子随她爹爹到我们村走亲戚,探望她姑母一家。谁知好巧不巧就赶上了水灾。这孩子的爹和姑母一家都死在了那场大水里,就只活了她一个。奴家和奴家男人见这孩子无依无靠也是可怜,便带上她一块儿逃难出来了。谁知这孩子竟…竟染上了疫病,真是太命苦了。”
的确是个命途多舛的孩子。
卫泱想着,忍不住回身望了那小女孩一眼。
方才一见就觉得这孩子很面善,而在听过这孩子的经历以后,她心里对这孩子又平添了一丝怜惜。
“二位夫人,两个孩子患的并不是疫病,只是寻常的伤风发热而已。倘若两个孩子患的真是疫病,你们恐怕早就被传染了。”
“不是疫病?”
卫泱点头,“虽不是疫病,但两个孩子因延误了治疗,病情都十分危重,得立刻用药才行。”
一听这话,那男孩的娘亲立刻跪倒在地,“求女善人救救我家孩子!”
“夫人请起。”卫泱上前,将那妇人扶起,“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请你相信我们。”
那妇人边流泪边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下除了相信眼前这些人以外,她已别无选择。
在经得灾民们的同意,尤其是那带头的张姓男子同意之后,卫泱便张罗着将两个孩子暂时抱上马车安置。
夜黑风露重,两个正发着高烧的孩子,怎么好一直待在室外,躺在薄薄的草席上。
尽管马车也透风,但好歹比外头强。
至少有毯子有软垫,能让两个孩子舒舒服服的平躺下来。
这厢,卫泱正预备给那女孩儿掖一掖毯子,那女孩儿忽然抬手扯住了卫泱的袖子,“姐姐…姐姐救我……”
卫泱见状,赶忙握住那女孩儿的手,“不怕,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姐姐,我又见到姐姐了……”
又见到?卫泱疑惑,这孩子是不是烧糊涂认错人了?
“姐姐……姐姐不记得我了,我是丫头。那年上元节,我还和姐姐一起放过河灯。”
上元节!河灯!丫头!
往日的记忆犹如潮水般翻涌而出。
两年前的上元灯节,她的确是与徐紫川一道,跟一个小女孩放过河灯。
那个小女孩唤做丫头,是一个元宵摊摊主的女儿。
眼前这个女孩,就是那个丫头!
怪不得她方才一见这孩子就觉得这孩子眼熟。
卫泱曾想过,若哪一年她回庆城过年,兴许还会在上元节的灯会上再遇到丫头和她的爹爹。
她是万万没想到,她与丫头会在这种情形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