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拉封丹说,他对这个寓言本身比对这个寓言的教训更感兴趣。
“乌龟把壳卖了,全身裸露出来。一只秃鸳看见它,感到饥俄,一下子就把它的腰部啄破,最后把它吃掉了。”
“从而得出什么教训呢?……”孔拉尔说。
“富凯先生最好保留他的长袍。”
拉封丹认真地对待这个教训。
“您忘了埃斯库罗斯①,”他对他的对手说。
“这是什么意思?”
“秃头埃斯库罗斯。”
“还有呢?”
“一只秃鸳,也许正是您那只秃鸳,它特别爱吃乌龟,在天空中把埃斯库罗斯的秃顶当成了一块石头,于是把整个身子缩在壳里的乌龟朝这个秃顶扔下来。”
“啊!我的天主!拉封丹说得对,”富凯说,他变得沉思起来,“任何一只秃鸳,当它饥饿的时候,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打碎乌龟的壳,那些能够有一条水蛇来用一百五十万买它们的壳的乌龟太幸运啦。但愿有谁给我带一条象您的寓言中的水蛇那样慷慨的水蛇来,佩利松,我把我的甲壳给他。”
“Rare avis in terris”②孔拉尔叫起来。
①埃斯库罗斯(约前1525…前456):古希腊三天悲剧作家之一,被称为“悲剧之父,。传说老鹰叼着一只乌龟,乌龟落在他秃头上把他砸死。
②拉丁文:意思是“世上罕见的鸟儿!”是古罗马讽刺诗人玉外纳的讽刺诗中的一句。
“跟一只黑天鹅一样,对不对?”拉封丹补充说,“哦,对啦,正好有一只非常黑,而且很希罕的鸟,我已经找到它了。”
“您已经替我的总检察长职位找到了一个买主?”富凯叫了起来。
“是的,先生。”
“不过,总监先生从来没有说过要卖,”佩利松说。
“对不起,是您自己亲口说过的,”孔拉尔说。
“我可以作证,”古尔维尔说。
“他坚持他那个了不起的想法,”富凯笑着说,“这个买主,是谁,拉封丹?”
“一只全身黑的鸟儿,最高法院的一位推事,一个非常好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
“瓦内尔。”
“瓦内尔!”富凯叫起来,“瓦内尔!他的妻子……”
“正是她的丈夫,不错,先生。”
“这个可爱的人!”富凯感兴趣地说,“他想当总检察长?”
“他想在各方面都跟您一样,先生,”古尔维尔说,“还想一丝不差地干您干过的事。”
“啊!不过这很有意思,讲给我听听,拉封丹。”
“这很简单。我不时和他见面。刚才我就遇见他,正好我去乘到圣芒代来的小马车时,他在巴士底广场上闲逛。”
“不成问题,他一定是在暗中守候他的妻子,”洛雷插了一句嘴。
“啊!我的天主,不会的,”富凯真诚地说,“他这个人不吃醋。”
“他走到我跟前,跟我拥抱,把我领到‘圣非亚克尔画像’酒馆,和我谈起他的烦恼。”
“他有烦恼?”
“是的,他的妻子通他往上爬。”
“他对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