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散漫令苏见青紧绷的心绪也放松下来,她轻笑一声,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祁正寒又说:“见一面?我刚到申城。”
苏见青说:“我在外面工作,不巧,又错过了。”
沉吟少顷,祁正寒道:“你在哪我就去哪儿找你,事在人为,怎么会错过。”
她愣了下,一时间没接上话。
他又低声补充:“只要你说想见我。”
这熟悉的对话恍如昨日。那年她二十岁,孑然一身站在那偌大城市的风雪中,不费吹灰之力得来她演艺事业第一个角色,颇不接待给他打电话表达感谢。
只要说一句“我想你”,他推开三个亿的项目不辞辛苦赶回来见她一面。那受宠若惊的愉悦,让她感受到被巨大的幸福笼罩。
可现在苏见青只是淡淡笑着,她不会再一次被撩拨心弦,悸动心乱,而今只剩茫茫苦涩和无奈。
“我说实话,你可能不爱听。我一点也不想见你。”
从前那些随叫随到的迁就是因为爱,没有了爱,谁还愿意被凌驾呢?
祁正寒讶异反问:“一点也不想?”
苏见青冷酷道:“我现在很忙碌,只见必要见的人。”
他苦笑了下,懒洋洋的语调:“那你何必把它寄回来折磨我?”
“我怎么知道你会受折磨,”苏见青微笑,“我只是物归原主。”
片刻后,他说:“行,玩不过你。”还带点不合年龄的赌气口吻。
在他挂掉电话之前,苏见青及时说:“给我发一个账户,我把钱还给你。”
祁正寒淡道:“不用,举手之劳。”
那是那年冬天发生在他们之间一次突兀而短暂的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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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青最终还是想办法把钱汇给了祁正寒。
她的事业一直还算平稳,并没有起落无常。即便黎滢出事也没有影响到她太多。只不过资源掉下来一些。接的戏不再是如之前那般遭人眼热的好。也借此契机,苏见青没有再一次急于进组。
她花了半年的时间跟妈妈出游,国内外都转一转,缓解了妈妈的孤独。
如果说王盈乔的过世让她清醒,那父亲的离开则是让她通透。
她不否认她有一段时间为了摆脱过去给她的影响,奋力地投身于工作。这匆忙的确有效冲淡了她心头的孤寂,同时也让她变得渐渐有些急于求成。而在工作上遇到的都是些泛泛之交,没有遇到可以聊到深夜的知心好友。她变得越发的沉默、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