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亲独处的日子,才算让苏见青找回一些生而为人的温度。
回到家已是夏天。黎滢仍然下落不明。
暑期,苏见青和谢潇每周约三次游泳。她的身体不再脆如竹竿,长出一点薄薄肌肉,体重也渐渐在上升,控制在健康的范围之内。
谢潇还是那么健谈,她跟着苏见青也有好多年。言谈举止仍然一派天真,不染世故。
她的博士生男友已经毕业,二人感情相当稳固。话题围绕他展开。
从游泳馆出来,苏见青与谢潇并肩往前。嫌阳光刺眼,她扎起马尾,戴了副墨镜。
“最过分的是,我有一次痛经,他居然叫我多喝热水,我气得跟他大吵一架。结果第二天他又一本正经告诉我,他想了个课题,要把经期的老鼠分成三组,分别给他们分别喂冷水热水和温水,然后去测他们的前列腺素水平。”
苏见青:“为什么?”
谢潇说:“因为前列腺素就是跟痛经相关的,他说等他发表了,以后男生就可以引用他的论文,理直气壮地对女朋友说:多喝热水。”
苏见青笑起来:“理科生思维。”
谢潇忙掐人中:“我说你别研究了,我已经被你气到绝经。”
苏见青哈哈一笑。
谢潇:“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正常男朋友知道女朋友痛经,都得干点实事吧!”
苏见青想了想,可能会半夜三更打电话叫人送来止痛药。她贫瘠的恋爱经历,让她在这些事情上想到的都只有一个人。他的行为方式构成她对恋爱技巧的一切印象。
有幸,体验还算不错。
“我跟你说,还有一回,我——”谢潇吐槽到一半,亢奋昂扬的声音陡然压低,窃窃私语:“欸,他怎么又来了。”
苏见青闻言,顺着谢潇的视线看过去。
透过她的褐色镜片,看到一个男人立在游泳馆前面的榕树下,穿淡色的t恤和中裤,锡纸烫造型让此人显得十分年轻。男人两手插在裤兜里,眯起眼看着远远过来的苏见青。
他叫段晨阳,和苏见青合作过一部电影,是她的烂桃花之一。比她大一岁。
看见她过来,段晨阳翘着嘴角笑了下,眉目有情,他走的是痞帅路线,远远冲她吊儿郎当吹了声口哨。苏见青到了跟前,他笑说:“游完泳很饿吧?请你吃顿大餐。”
苏见青得体微笑:“那我岂不是白游了?别害我。”
段晨阳跟着她一起往她停车的方位走:“谁害你了,一口又吃不成胖子——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今年要不要一起过?”
苏见青说:“有工作。”她随意扯了个谎。
段晨阳:“在哪儿?我去找你呗。”男人怎么都不约而同喜欢来这一套。挺会自我感动。
谢潇心直口快:“你没看出人家在拒绝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