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之要去哪?”
“这就不劳陆庄主挂心了。”
许初的口气比平日更冷了几分,陆元朗听得心中焦急,恨不得用自己这一腔郁火融化了许初心中的坚冰。
“陆庄主如果不用我的药,就请进屋休息,明日我送你回去。”
“我用!”
许初指指药包:“那你自己煎吧。”
陆元朗自知理亏,伸手拿过来,许初又道:
“还有龙骨十钱、牡蛎五钱、赭石十钱先煎。”
“……什么意思?”
“这三味药不用浸泡,少许水,大火烧开,再转小火,煎两刻钟。而后将浸泡好的群药下入,大火烧开,转中火一刻钟,小火一刻钟。”
陆元朗细细咀嚼了一遍,想到那此刻就该先将药包里的药泡了。
“先煎的药在哪?”
许初指指案上小秤:“在药柜里。”
“……你刚刚说磁石多少来着?”
“赭石,十钱。还有龙骨十钱、牡蛎五钱。”
陆元朗将秤拿起,他不知那药柜的顺序,只好从上到下、从右到左地挨个去认字迹。
许初还在他身后说着:“对了,旋复花、车前子需要包煎,纱布在那。”
还没找到赭石的陆元朗眼前一黑。
“遂之,我知错了——今后自然按你说的做。先前实在是事出无奈,难道我愿意整日承受伤痛?每天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我知道你看了也不会喜欢的。我也是没有办法,不想反倒惹你不快,以后我都改了就是。”
“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
陆元朗刚因许初的松动而欣喜,就见许初直视他问到:
“你身上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有。”
陆元朗见躲不过只好实说了,许初要看,他就将衣襟塞到腰里,脱下右靴,解开束带,而后将裤筒卷到腿根。许初让他在火旁的圆凳上坐了,又另点了一支烛来照。
那脓血已经透过了绷带,陆元朗一层层将其拆下。许初看脉象就知道这伤口必定化了脓,可看到时还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