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膨膨声。
&ldo;你在哪儿?&rdo;她再一次尖声叫道。雨鸟突然感到气温开始升高。就在他下面,一
匹马一一可能是天师‐‐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妇人在尖叫。
门铃短促(刺耳地响了起来)卡普顿&iddot;霍林斯特迈进了安迪位于北边那所房子地下
室的房间。他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他了。那个人虽然已上了岁数,但是坚韧。攫铄而
精明;那个人拥有一张你在十一月黎明前的黑暗中所希望见到的脸;那个人总是信心十
足地握着一支短枪。而现在这个人走起路来步履瞒珊,神情恍惚。一年前深铁灰色的头
发几乎全白了。他的双唇微张,不住地抽动。但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眼睛,它们看上去一
片茫然,充满困惑,甚至有些孩子似的天真;只有当他向两边投去飞快的一瞥时,这种
表情才会暂时被惊疑和恐惧所代替。他的双臂绵软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下意识地
抽动着。回波效应已进一步恶化为反弹效应,无休止地折磨着他的大脑,几乎使他发疯。
安迪&iddot;麦克吉站起身将他迎进屋里。今天,他穿的是伊塔特工在纽约第三大道上开
车追捕他和恰莉那天所穿的衣服。现在,那件灯心绒甲克的左肩已经开线,棕色斜纹裤
也已经掉了色,臀部磨得发亮。
这一段时间的等待对他来说很有好处。这使他终于能够以平静的心情面对所有的一
切。这并不是说他理解了他们,不是的。
他知道他永远也不能理解他们;即使他和恰莉能把这些家伙痛打一顿之后逃之夭夭,
他也不可能理解他们。他的性格当中没有任何致命的缺点可以使他&ldo;有兴&rdo;饱尝这次痛
苦的遭遇。他也没有什么大罪需要让他的女儿来赎。需要两百块钱或是参加严格控制下
的实验并不是什么错误,就像企盼自由并没有错一样。&ldo;如果我能摆脱这一切/他想到,
&ldo;我要告诉人们:管好你们的子女,管好你们的小宝贝吧,把他们教育好。他们总是说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时候他们确实知道,但大多数时候情况并非如此。&rdo;
但现实终归是现实,难道不是吗?他们出了钱,总得得到点儿什么。但这并不能让
安迪对那些做出这种事的人们产生丝毫的理解或原谅。为了求得内心的平静,他只能将
满腔怒火发泄到那些借用国家安全之类的名义做出这种事来的厚颜无耻的抽象官僚身上。
但现在那些官僚已不再抽象:他们其中的一个就站在他面前,抽搐着,傻笑着,内心一
片茫然。安迪对卡普现在的状况并不感到丝毫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