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竟然两次出嫁,都嫁给了杀父仇人的儿子。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揪住胸口。
胸腔像是被利刃挖开,五脏六腑被翻搅得血肉模糊。
脑海中,梁屿舟对她说的话,温柔缱绻的保证,一遍一遍地回响。
——自始至终都只喜欢你。
——没有你人生无意义。
——以后不会再骗你。
挽初,挽初,夫人……
泪水像是决堤的海,汹涌地滚落。
她眼瞎心盲,被梁屿舟的谎言玩弄于股掌,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他怎么敢隐瞒父亲的死因,那是她的父亲啊!
剧烈的心跳,伴随着阵阵闷痛,宋挽初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秋风打在身上那么凉,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姑娘!”
南栀和素月急忙扶起宋挽初,可她双腿发软,连挪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时洛寒紧紧抿着嘴唇,把宋挽初拦腰抱起。
马车上,南栀取出静心丸给宋挽初服下。
药很快见效,宋挽初不怎么喘了,心口的剧痛也有所缓解,但身体依旧冷得发抖,直直地望着前方,眼睛里却是一片空洞。
整个人,像是丢失了灵魂。
马车外,时洛寒脸上覆满寒冰。
韩诚一脸愧疚,“是不是我的话刺激到挽初侄女了?”
时洛寒递给他一包银子,“多谢韩伯伯如实相告,让我兄妹二人看清楚了国公府的真实面目。”
他讽刺地笑了起来,“什么骁勇善战的将军,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凶手!”
韩诚推了推他的手,“我说实话,只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并不为钱财这些身外之物。”
他转身要走,佝偻着脊背,步履蹒跚。
时洛寒坚持把银子塞进他的手中,“韩伯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敢回京,因为你是那场血战的唯一活下来的亲历者,你怕老公爷报复。”
韩诚低着头,一阵沉默。
他无奈地苦笑,“国公府,百年世家,掌天下三分之一的军权,就算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他梁旭光也只是丢丢面子而已,而我,位卑言轻,梁旭光想弄死我,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你拿着银子,顺着官道往东三十里,有个宁安客栈,你找客栈老板报我的名字,他会安顿你。”
韩诚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多谢时公子仗义疏财,有用得到我韩某人的地方,你尽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