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什么时候她能翻过山,看看山外的世界,见见外面的男人长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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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洛水河畔,最后一战。
&esp;&esp;桓涧杀尽十万羌兵,天下大定,登基为帝。
&esp;&esp;新朝初立,满朝文武终于得以见到被深藏了十数年的帝王掌珠。
&esp;&esp;桓曼这才知道自己竟是公主。
&esp;&esp;一时公主府都要被俊彦们的画像淹了。
&esp;&esp;桓曼挑的花了眼,整日流连于花花世界,乐不思蜀,山上那几个曾叫她新奇的男人们自是早被抛之脑后。
&esp;&esp;不料,某一日,她在宫中被故人堵住了去路。
&esp;&esp;容貌清贵太常博士,拦在车下,一双清冷的眼含着泪,“殿下,可曾思旧人?”
&esp;&esp;桓曼这才知道曾握着她的手教她画画的教仆,原是出身钟鸣鼎食世家,以禁欲守节闻名于世的贵公子。
&esp;&esp;而那个无数次跪伏于她的面前,替她整理裙摆,让她踩着肩膀当人肉马凳的马奴是神勇天下知的猛将。
&esp;&esp;因为她一句玩笑话,在她窗外唱了三月山歌,为她送了数不清的花的活泼少年本是归顺已久的异族部首……
&esp;&esp;随着越来越多的故人出现。
&esp;&esp;小公主觉得事情好像变得好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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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鼻青脸肿的林晏被五花大绑,拖拽着塞进马车。
&esp;&esp;这些目不识丁的粗俗兵丁实在下手没有半点留情,硬生生将好好一个关中林氏的贵公子打得面目全非。
&esp;&esp;林晏身上本就有伤,又挨了这样一顿拳脚,顿时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动一下都没力气。
&esp;&esp;他在马车里瘫了一会儿,才费力抬起头扫了一圈。
&esp;&esp;一眼看见角落里坐着的鹅黄身影。
&esp;&esp;林晏忽然生出些气力,努力滚到沈庭玉身边,强忍着疼痛,满脸急切地低声问道:“你姐姐呢?”
&esp;&esp;沈庭玉也被绳索捆住,但许是士兵看他只是个弱女子,情形要比林晏好得多,没有受什么伤,衣裳也算齐整。就连绳索也只是粗粗在手腕上绑了三圈。
&esp;&esp;“姐姐生病了,不宜动身。一直留在庙中养病。”
&esp;&esp;林晏骤然松了一口气,像是失去了那点撑着他的力气,重重躺下去,烂泥一样瘫倒在马车里。
&esp;&esp;脑袋撞在木板上,他眼前却是南乐。
&esp;&esp;他控制不住得想有关于南乐的点点滴滴,刚才被揪下马车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
&esp;&esp;人在快要死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做一些傻事,那些拳头落下来,他痛得麻木,满脑子只剩下一个人。
&esp;&esp;从没有一次,他这样疯狂的思念着一个女人,担心着一个女人。
&esp;&esp;林晏双眼放空,低声喃喃道:“她不在这里。”
&esp;&esp;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一时说不出是庆幸更多,还是失落更多。
&esp;&esp;南乐不在这里,她会平平安安,平平安安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