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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谙寻遍了整个竹里馆,都未见燃炫与鬼面人的踪迹。
莫非……二殿下已经回到林韵山居了?
景谙凌空飞起,掠出竹里馆,回到林韵山居。
果真如他所料,燃炫此刻正立于彼岸花屏风前。
“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见你没事就好。”
燃炫听见背后有人进来,转过身去,看见景谙浑身上下湿了个透,担心的问道:“这是何故?你遇到鬼面人了?”
“非也,我遇到了个比鬼面人更加令人生厌的疯子。”
景谙边说着边解开腰带,脱下湿漉漉的外衣,搭到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刚想与燃炫讲讲在小河沟的一番经历,突然注意到燃炫那身单薄的里衣也已湿透,正顺着衣角往地上滴着水滴。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景谙站起身,走到燃炫面前,轻轻揪起燃炫肩上的一片玫瑰花瓣,捏在手中,眼睛贴近了观察,随后又将鼻子凑近燃炫,嗅了两下。
“真香!”景谙戏谑的问道:“你都把鬼面人追到浴桶里了?你们不会是在浴桶里面大战了一场吧!外衣也丢了?浴桶里面可有姑娘洗澡?”
燃炫蹙紧眉头,板着一张脸,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他拿起桌上的青花壶,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极为严肃的说:“景谙,明日你便启程,回雕题国吧。”
“不是吧?跟你开个玩笑,你竟然要赶我走?”景谙紧张了起来。
对于景谙的没正行,燃炫早已经习以为常,赶他走是另有原因。
“父尊削去了你的大将军之职,此事无关星瑶,即便没有发生冰蚕水这件事,父尊也会想尽办法剥夺你的兵权,这一点,想必你我心知肚明。”燃炫看着景谙,停顿了片刻,一字一句说道:“也许,离开幻国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
停顿的那片刻时间里,燃炫还是决定省略一部分话,没有对景谙说出。
如今的荒古,已经不再是幻国独占鳌头。南海的雕题国,在现任国尊的带领下,日益强盛,无论是兵力战斗力与财力,都与幻国不相上下。
幻溟帝尊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两国鼎立的局面,这样一来,幻国的星族与雕题国的鲛人族,两国来日必有一战。
至于其他种族,究竟会与幻国结盟,还是与雕题国结盟那就难说了。
幻国与雕题国一旦开战,不知会让夜澜帝后与燃炫母子二人陷入何种境地?身为雕题国的长公主夜澜,将面临母族与夫族之间的抉择,无论站在哪一边,对她都是不小的伤害。
两国开战,胜负难分,到那时,景谙如果继续留在幻国,一定会被幻溟帝尊派去攻打雕题国,亦或者,杀他祭旗。
“离开幻国,我倒是安全了,可是你呢?你和姑母怎么办?”景谙收起那副没正行的嘴脸,坐到燃炫对面,认真的说道:“现在你与姑母很危险,他们杀一次不成,一定会想尽办法,今晚就是个教训,只要你一刻松懈,鬼面人就会趁虚而入,敌在暗,我们在明,这个时候,我若离开,那太不仗义了!”
说起鬼面人,燃炫不止一次的猜测过他背后的人。起初,他怀疑是含香宫的汐灵帝妃,但是现在看来……
燃炫设想过,假如没有星瑶的火烈鸟胆,母后必死无疑。死后,雕题国必定会发兵攻打幻国,因为师出有名。
雕题国的国尊早就有野心剿灭幻国,而幻国的国尊,亦想除去雕题国这个大患。
两国至今尚未开战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缺少导火索。
而夜澜帝后的死,恰好能让雕题国师出有名,亦能让幻国有机会除去雕题国这个祸患。
景谙留在燃炫身边,的确是个好帮手,不过,燃炫怎能让他涉入险境呢?
“你若离开,才是最大的仗义,你留下只会是累赘,明日,收拾东西赶紧走。”
“你休想激我,我景谙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人!绝不会做出弃兄弟于不顾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