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指小金宝的马,白振英抬眼望着乌赛珍,她微微一笑:“它叫黑珍珠,白先生还喜欢吗?”
白振英道:“喜欢极了,可是………”
乌赛珍道:“喜欢你就骑着吧,这原是我的座骑。”
白振英一怔道:“那怎么行呢?”
“为什么不行,宝马赠英雄,白先生虽然是个读书人,但从昨天到今天,白先生的表现,够得上是个英雄,也配得上这匹马。沙漠上的好马虽多,但这种良驹却是无价之宝,因此你不必说向我买的话,我家里卖马,我的马却是不卖的,走吧,请上马,趁着天凉正好赶路。”
“乌小姐,你的马送给了我,你自己呢?”
乌赛珍撮唇发出一声哨音,远处又跑来一头骏骑,比那匹马还要雄壮,全身毛片似火般的红,跑到乌赛珍面前,摇头奋蹄,似乎十分高兴,乌赛珍上去摸着它的鬃毛笑道:“我还有一头,它叫霹霹火,本来我想把它送给你的,可是它性子太烈,不肯让陌生人骑,只好把黑珍珠送给你。”
她扳鞍上马,姿态十分轻盈美妙,那头霹雳火还没等她坐稳就撒腿跑了开来,但乌赛珍的骑术很精,她的身子任何一部份沾上了马鞍,就好像粘上去了一般,一任那匹马如何奔腾跳跃,她的身子也随着上下,直等那匹马在沙漠上飞绕了一大圈,泄了野性,才平稳地踏着碎步跑了回来,白振英忍不住笑道:“乌小姐的骑术真精。”
乌赛珍微微一笑道:“俄国的骑术是世界闻名的,可是我在莫斯科读书的四年中,包办了骑术冠军。”
白振英道:“俄国在沙皇时代,骑术是皇家贵族重要功课之一,但他们前几年闹革命,推翻了帝制,改行共产社会政体,这些贵族化的玩意儿,应该不太重视了。”
乌赛珍道:“没有的事,只是由帝国专制改独裁专制而已,驱走了旧的贵族,兴起了另一种新的贵族,依然是过着奢侈的生活,骑在老百姓头上,只是不再用那些公爵、伯爵等贵族的头街而已,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改善。”
白振英轻轻一叹:“在北京的大学里,有些人把俄国的两次革命吹得神奇无比,把俄罗斯的共产主义社会说成了人间的天堂,看来是言过其实了。”
乌赛珍微笑道:“他们应该到俄国去看看那些老百姓真正的生活,就知道什么是天堂了,俄国老百姓也说自己是生活在天堂中,因为天堂是为人而设的。”
白振英笑了起来,他发现这个女郎不仅充满了智慧,而且还十分风趣,遗憾的是她跟关天月不能相投,否则这将是非常美妙的一对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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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上)
在枪兵的护卫下,他们开始启程了,也真正地开始进入了大沙漠,白振英这才了解不毛之地真正意义。
沙漠中不是全部细沙,大部份还是细小的石子,被风卷起来,打在人身上,像针刺般地疼。
还好,他们选择的路线是沿着孔雀河上溯,第一夜歇在罗布尔湖畔,在这里会合了乌赛珍牧民枪队的另一部份,他们是来打前哨的,总共有二十多人,加上先前随行的十六个人,总计是四十名,全是精壮的青年,也是乌赛珍的忠贞臣民,每个人都对乌赛珍非常尊敬。
晚上宿营的时候,白振英也第一次领略到塞上的营火风光,那四十名枪兵中,居然有六个少女。
她们在马上的矫捷不亚于男子,可是宿营下来,她们换上了少女的服装,在干柴架成的火堆旁,以美妙的歌喉,唱出了古老的牧歌,竟是曼妙动听,悦耳万分。
白振英赞叹地道:“美,真美,关大哥跟我说起草原风光时,就使我十分向往,所以这次我不辞千里,跋涉前来,就是想领略一下,身经目睹之后,发觉比他所说的还要美,这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乌赛珍笑道:“塞外是古时代的西域,维吾尔人本是音乐民族,每个人都有天赋的好嗓子,每个人都会唱歌,我们在没有语言之前,就先有了音乐,最初大家就是以歌唱来传达思想的,重要的聚会时,两个部落还是用歌唱来互相谈判,因为在歌唱中,情绪不会激动,即使是粗俗的诟骂,也被歌唱美化了,听来不太刺耳。”
白振英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中国的乐器,很多是由西域流传过去的胡乐,像琵琶、胡琴等,本来都是胡乐,现在已演变成国乐的主流了。”
他满足地伸展一下四肢,躺在毡子上,望看蓝天中闪烁的明星,叹着道:“这真是一个美丽而充满欢乐的地方。”
乌赛珍笑道:“白先生怎么会有这种看法呢?”
“刚才我听了十几只歌,歌词由你翻译给我听了,每一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