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好,青澜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沈夫人想到这,后背就是一身冷汗,问楚亦凡:“听闻今日太子妃召见你,所为何事?”
楚亦凡待要搪塞:“也没什么事,就是说久已不见,很是想念……”
沈夫人冷笑一声:“你就是太天真太幼稚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妹情深?这戏码可实在不适合这两姐妹。
楚亦凡只得正色道:“她一直都是那样,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想给媳妇添添堵,我只不理她就完了。”
沈夫人不是不挫败的。她有些悻悻的瞥了楚亦凡一眼,别过头去生闷气。娶个太理智的儿媳妇有一点不好,就是她太有主见了,压根不需要听自己的意见。
楚亦凡却微微笑了一下,重新在床沿坐下,替沈夫人捏着腿,小声道:“媳妇跟大爷之间,还是有些误会,因此免不得被有心人乘人之危,太子妃娘娘提起从前和大爷的旧事旧情……媳妇虽然不当回事,可终究心里不太舒服……”
沈夫人道:“她那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偏让她干看着……青澜么……”她再度看一眼楚亦凡,不禁叹气道:“那孩子,从小就懂事、明理,很少让大人替他操心,可也正因为此,他与父母倒是都不怎么亲近,我就从没见他叫过苦,叫过累,叫过疼,也从没在我跟前撒过娇,他懂事的让人心疼,偏生想疼他都无处下手。你是他的枕边人,他虽不说,可你也要多体贴些……”
楚亦凡乖巧的连连应承,又把最近一应饮食起居说了一遍。沈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什么从前旧事、旧情,早晚都会过去,我知道这件事上你最委屈,但好歹你多容让一些,就不要再在青澜跟前提起,将来他会对你好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不是一味不知好歹的人。”
她又絮絮说起沈青澜的喜好,楚亦凡一一记下。
沈夫人累了,摆手道:“你去吧,青澜那里,你就多费点心。”
楚亦凡便轻手轻脚的替她盖好被子。
沈夫人睡眼朦胧之际,又口齿不清的嘱咐着楚亦凡:“你多留点心,别叫他着了那女人的道儿……”
楚亦凡从沈夫人的房里退出去,不由的直捶自己的腰。
泓蓝上前道:“王妃娘娘派人来看奶奶了。”
楚亦凡眉目一动,她正有事要请安王妃帮忙呢。便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来的是胡氏身边的贴身常嬷嬷,正由林嬷嬷陪了在小套间说话,见她回来,忙起身问好道:“郡主这一向可好?老奴给郡主请安了。”
楚亦凡忙扶她起来,笑道:“常嬷嬷太客气了,您只管坐着。王兄、王嫂可好?”
常嬷嬷在小杌子上坐了,道:“王爷、王妃都好,只是小世子染了一回风寒,延医问药,折腾了有五六天,娘娘悉心照看,人都瘦了。这刚消停,太妃那里又病了,王爷和王妃又衣不解带的在宫里侍疾,也有两三天没回王府了……”
絮叨了一会,常嬷嬷才说明来意:“娘娘分身乏力,想问郡主能否回府帮着照看一下小世子兄妹几个?”
楚亦凡一怔。
胡氏从来不是挟恩以报的人,也一向最是讲理讲规矩,新嫁娘头一年不宜走动是不成文的规矩,她不会不懂,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要接自己回王府暂住?
楚亦凡盯紧 了常嬷嬷,问:“王嫂可还有什么吩咐?”
常嬷嬷看不出有多为难,眼神清澈诚恳,只有对安王夫妻的担忧和牵念:“娘娘只说惦念家中幼子,不然也不会来麻烦郡主……”
楚亦凡点点头,道:“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要是王嫂不嫌,我安置安置,过两天就回去。”
常嬷嬷脸上才露一点喜色,又好生失望的道:“郡主,不是老奴不识趣,可当真是府中世子、公子、公主无人照管,还请郡主收拾收拾,这就跟奴婢回去吧……”
这也太急切了些,一点都不像胡氏的风格,但也更加让楚亦凡心中不安,便安抚常嬷嬷:“我去跟太太回一声,这就跟常嬷嬷走。”
常嬷嬷这才放了心,行了礼退下。
楚亦凡不得安生,叫了泓蓝进来问:“大爷现如今在哪儿?”
泓蓝道:“听松针说大爷进宫了。”
楚亦凡想了想,道:“我今天就跟常嬷嬷回安王府去瞧瞧,你留下,若是府里有什么事,及早派人给我送信儿,太太那里,你也勤去瞧着些……”
泓蓝不解:“奴婢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是太妃病了,可也不该安王和娘娘都滞留在宫里不得回府啊?”
宫里的事,谁能说的清?楚亦凡交待:“暂且不去管它,等大爷回来,自然有分晓。太太如今心情不好,府里的事你多上点心。”
嘱咐完了,这才又换了衣服去跟沈夫人告辞。
沈夫人见她去了又来,满心不解,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陡然生起不祥的预感来,但安王妃的理由在情在理,她又与楚亦凡关系亲厚,断然不能害她,回安王府,于楚亦凡来说未必有风险,便道:“你回去瞧瞧也是情理,安心照顾小世子兄妹,府中诸事有我呢,你只管放心。”
楚亦凡想了想,缓缓跪下道:“亦凡也算三生有幸,能够嫁进沈家,管太太叫一声娘。若是京中生变,还请太太做个取舍,能舍,便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