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触到蛊,从此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而且爹娘都是做药材生意的,我本身对这些也都比较敏感,如果能有殷前辈这样的蛊毒高人指点,相信言儿他日一定能大有作为,实现自己行走江湖,行医救人的夙愿。”
这样一段字字珠玑,竟从一个十岁孩童口中听到,殷南行委实大吃一惊,旋即满意的点点头:“好,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明日太阳落山前替我找一株地不容,记住,我要的是最嫩,最好的那一株,然后将它研磨成细末状,入药。”
简若言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这么简单,识别药材是自己最为拿手的,况且地不容虽为比较珍贵的药材,好在正值盛夏时分,寻找起来应该不算困难才是。于是她欣然接受了挑战,仿佛是从地上弹起一般,激动地大喊一声:“那我现在就去了,谢谢殷前辈!”
果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简若言就在山上找到了一株生长最好的地不容,她兴高采烈地拿回家炮制,研磨,第二天正午就捧着自己的宝贝来到殷南行的府邸前。
然而敲了半天的门,这才见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娃,打开门恼着神色探出头来。看着那一张分明稚气未脱的脸庞却已然显露出桃花般粉嫩娇柔的端倪,简若言咧着嘴,盯着那双异常冰冷的丹凤眼半天,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岂料,刚想开口却被她摆手一脸不耐烦的制止。
☆、第十五章 花随水逝人断情〔壹〕
只见才十二岁光景的云碧瑶,此时正昂着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屑的看着才过自己下颚的简若言,语气中的强势清晰可见:“药材带来了吗?给我就是了,师父现在很忙,不方便见客。”接着便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她手中包裹得严实的棕色小罐,砰地一声关了门。
简若言虽是很不欢喜被人这样呼喝,可是一想到不久就能拜师学艺,自然也没有多少闲暇生气,依旧扯着嘴角大大的微笑,蹦蹦跳跳着往回走去。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
从那以后的好几日,都不见殷南行有召见自己的意思,甚至几次上门都吃了闭门羹,这叫小小的简若言除了诧异,不安,却着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究竟是自己出在什么问题上了呢?她托着腮,一个人坐在客房里,胡思乱想起来。
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娘亲已经来提醒自己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如果再见不到殷前辈的话,或许就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想到这里,她“腾”得跳了起来,打开门,直冲了出去。
不行,就算是死棋,也应该知道自己走错了哪一步。
很快边再次来到那间熟悉的红色大门前,抬起包子状的小手,这一回,她竟是使出浑身气力,大声敲打着大门,边打边喊着:“殷前辈,殷前辈你开开门,你出来见一下言儿吧。”
门终于被敲开,然而出现的又是几日前的那双令人不悦的丹凤眼。
“你还来做什么?”云碧瑶很不友好的问。
简若言大声喘着粗气,咽了口口水这才理顺了自己的呼吸,盯着她看了片刻,这才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我要见殷前辈!”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受你的冷言冷语了。她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岂料那双丹凤眼居然溢满嘲讽的笑意,旋,白嫩的食指对着她的鼻尖,好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竟叫她脚下差点一个踉跄。“你以为你是谁!我师父又怎么可能会来见你!”
“他答应我的!”简若言依旧不依不饶:“他说过要我去找上等的地不容,然后研磨成药粉去见他,他就可以收我为徒了,他答应我的!”
听着云碧瑶刺耳的笑声冲撞着自己的耳膜,简若言突然觉得委屈不已,贝齿轻咬着粉唇,在听到她一句“真是幼稚”后,更是胸闷的的厉害,睁大双眼,努力压制住欲哭的冲动,瞪着面前这个陌生却叫人极其厌恶的女娃:“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云碧瑶冷哼一声:“错在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敢和我抢师父,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沾沾自喜,我告诉你,你的地不容,我早就让它溶于地了。”
好似被当头一棒,简若言顿时懵了似地晃了晃身子:“是你毁了我的地不容,所以殷前辈根本没有机会见到?”
听着她近乎梦呓的声音,云碧瑶终于再不想纠缠什么?皱紧眉头白了她一眼:“从来就没有人敢逆了我云碧瑶的意思,识相的,就赶紧消失。”
大门再一次“砰”的关上,她呆滞着目光,良久才听到身后娘亲的声音响起,这才拖着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步伐,转过身去。
“言儿。”江蕙如快步上前牵着自己宝贝女儿冰凉的手,心疼道:“别再想什么拜师了,看看殷南行收的这个徒弟,就算他收了你,娘都不放心把你交出去。你是娘的心头肉,怎么能让人这么欺负,就算她是云赖天的女儿又如何,一代大侠留下这样的遗孤,怕是他自己都觉得汗颜。”很明显,方才的情景,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娘亲。”简若言呆呆的唤着,目光游散在自己的双脚和地面之间:“她毁了我的地不容,毁了我的机会。”倏地,她抬起头,突然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这个仇,我记着了!”
这个仇,我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