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坐了一夜,拢着手靠在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旁边。
山上夏夜虽凉,但有火的缘故。几只小狐狸倒是没有受冻,只是无措的四处乱钻。
可能也在怀疑,这母亲的怀里,怎么也不似往日温暖。
大狐狸身躯已经半僵硬了,孟终兴听着外面雨声渐止,起身揉搓了一番自己四肢。这坐的太久,导致他也僵了。
他在想,要不要将这狐狸埋了,要埋的话,还得下山去重新收拾另外那只狐狸的尸首。
孟终兴走出石屋,大雨过后,雾气跟着来了。不一会儿,彻底笼罩了这山畔。他吸吸鼻子,满是雨后泥土的味道,清新中带着腐朽。
看着小路两道的碎花被雨打的蔫着脑袋,又看看石屋,这一时,心里也没个主意。
思索间,只听山路上吭哧吭哧的脚步声上来。
他看去,那人披着蓑衣,背后扛着一柄刀,开着锋刃,也立在原地。
“你是何人?那妖狐呢?”
那人见他孤零零站在道上,身后就是石屋,先是取了刀握在手中,这才问他。
“死了。你上山来没见另外一只尸体么?”
孟终兴嗓子哑着,声音碎且轻。
“没见到。”
男人回答的干脆,脸上警惕之意更浓。他摆开半步,眼神冷冽。这一路上来,哪里见到什么尸体,他听旁人说这狐妖擅迷人心智,见这孤天下,只有孟终兴一人,还就在石屋旁边。顿时将他当了那狐妖去。
“像是掩在草木中了,你来寻他们作甚?”孟终兴也提起几分气力,身子绷直了。
“自是为民除害罢了。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又做何?”男子声音低沉,将蓑衣尽数脱下,免得等会儿斗起来,是个累赘。
“都被我杀了。”孟终兴见他憨厚,心上想法全然摆在脸上,也少了几分敌意。“不信,进这屋中去瞧上一瞧。”
“哼。”
男子突然发难,脚步疾驰。冲孟终兴而来。“你这贼狐狸,叫你做着骗人害命的勾当。”
两步便至,他一跃而起,势大力沉,一刀劈将下来。
孟终兴不想他这么果断,噌的抽出长剑将刀势泄到一边。整个人退后了几步,将剑指向他。
“没长眼睛么?连狐妖糊弄人的把戏都看不穿,我活生生一个人,偏要讲什么妖精。”
“胡话休言,还想扰人心智。”男子不依不饶,一刀未果,又欺身上来。
孟终兴也不废话,使出几招平日里练的普通招式。两人在小路上斗了一会儿,刀光剑影闪过,乱石横飞,花落草断。
“好。”
孟终兴越斗越痛快,也不知自己为何痛快,但胸中那股闷气这时尽数散了。他满面红光,越打越有劲。反观男子,被他打的连连后退,脚手绵软,气喘吁吁,出刀也不似刚来时迅速。
孟终兴瞅准时机,一个漂亮的剑花击在男子手臂上,卸去了他的刀。
随后在男人惊慌失措的神色中,他上前一脚踹在他胸口,看着凌厉,只是暗中回了几丝气力。只将他踹出三四米远,并没有伤到内脏。
刚要上前,却又听风声一滞,如芒在刺。紧要关头,他猛地催发气力,使出金钟罩的活路来。
一只箭凌空而来,刺在他的肩头。
饶是他金钟罩使的及时,但这剧痛还是实打实的传来。虽说没穿体而过,但箭头还是刺进去略摸半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