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番子们说话,男人就抬起手臂,露出藏在手心里的一块精致玉牌:“太后遣命,即刻调谢资安离开厂狱。”
番子们皆是揉揉眼睛,仔细去看那玉牌,上面明晃晃的一个“姝”字。
果真是太后的玉牌!
见太后玉牌如见太后。
只有太后极为亲近的人才会有玉牌这种东西。
所以即便男人深更半夜地提人,他们也不敢多问一个字。
两人连忙从椅子上爬起来,抱拳行礼毕后为男人引路。
牢狱的长廊幽暗湿臭,番子举着的蜡烛冒着幽幽的青光,仅能看清脚下的路。
番子走到一处偏僻的牢门停下,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瞬间扑鼻。
“大人,钦犯谢资安就在里面。”一个番子举着灯说道,一个番子上前去开门。
持着玉牌的男人并没有作声,所以牢房里只有钥匙互相碰撞的叮呤当啷声。
门开了以后,男人拿过番子手里的蜡烛走了进去。
地上铺着许多干枯的杂草,全部沾满了血迹,男人在角落里发现了浑身是血的谢资安。
谢资安头发披散,与杂草一同盖在了脸上,仅露出的一部分血色全无的脸。
借着蜡烛的光,男人看清谢资安的腿,血肉模糊在一起,依稀可见那森森白骨。
“死了?”男人锁眉问道。
谢资安动都不动一下,眼睛也是从始至终没睁开过。
一个番子立即否定道:“没死啊。”
刘千说好了会留谢资安一条命的,但番子们心里也没底,其中一个上前去探谢资安的气息。
他剥开谢资安的头发,伸出手指抵在谢资安的鼻尖。
尚存一道很弱的气息。
番子松一口气说道:“有呼吸,大人尽可放心,谢资安还没死。”
尽管很微弱,但好歹有进有出。
男人却嗤笑道:“不死也快了。”
番子们低下脑袋,他们虽说收了刘千的好处,但德贵收得最多。若谢资安死了,也是德贵害得,这可和他们没关系。
两人正盘算着如何推脱,男人忽然道:“把他抬出去,马车在门口。”
两个番子如释重负,急忙背起谢资安,把谢资安送了出去。
男人口中的马车上没人,他们正准备把谢资安抬到车内,跟在后面的男人便道:“放在横梁上,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愈发觉得不对劲,放下谢资安后,其中一个番子斗胆问道:“大人,这是要把谢资安提到哪里去?怎么没个人跟着您?”
男人道:“既然太后只派了我一人,那便已经说明此事机密,你们若是知道了,也不必活口了。”
两个番子吓得顿时噤若寒蝉。
回到屋里,他俩刚坐下,木门就再次被人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