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贾政到底还是告假回来,贾母一见他,就连忙问道:
“你在衙门里坐着,可打听出什么事来?”
贾政才因建造伯府一事挨了皇帝的责骂,正在谨小慎微的时候,不想东府里又闹出事来,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贾政心中也只得暗暗叫苦,叹气道:
“陛下已经降旨,叫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法司会审了。”
贾母连道:
“这是为何?岂有这样办案的道理?不过才拿了人去,怎就到了要会审的地步?”
贾政苦笑道:
“母亲不知,今日晌午,左都御史魏中和魏大人就亲自进了宫,陛下原本有意就叫御史台来审,不料刑部又争执起来,说御史台越权,两家争执不休,陛下恼火起来,索性便叫三法司一同审理。”
事情眼见开始闹大,贾母也有些惊慌:
“咱们家与魏家不曾有什么往来。如何魏大人竟下此狠手,好歹也该叫人提前报个信来?”
贾政闻言,也不言以对,反倒劝慰道:
“事已至此,咱们也没法子,只得等案子审结便罢,陛下宽宏,料想不会有什么事。”
贾母气的把眼睛都闭上,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次子不通俗务,只是竟没料到,这么大岁数来,怎么还能这样天真?
贾赦闻言也嗤笑道:
“二弟这说的什么话?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难道竟要坐以待毙不成?若叫我说,蓉哥儿是否无辜,眼下暂且不论,那焦大既然敢以仆告主,按着朝廷律令,依律该打三十大板!
他本也没几年好活了,咱们只管使点银子,干脆来个死无对证便是!”
贾母年轻时候也是这样一步步熬过来的,虽因上了年纪,渐渐慈祥了些,倒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况且再是如何,一个下人,她倒也并不关心死活,因此听得贾赦此言,倒没什么太大反应。
反是贾政有些不忍道:
“大哥此言,只怕有些不妥,若是些旁的小事倒罢了,倘若蓉哥儿果真做下这等逆事来,我们岂能行这等包庇之事?珍儿泉下有知,岂不见责?”
贾母冷哼道:
“到了这等时候,你还敢说这话?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到底也不过是庸庸碌碌!倘若蓉哥儿是个无辜的,咱们护不住他,那是珍哥儿独子!你这倒不怕珍哥儿责怪?
只听得外人说三道四!却信不过自家人!是谁教你这般行事?!”
贾政挨了贾母一通教训,连忙跪地请罪,贾赦见此,十分得意,颐指气使的指挥贾琏继续去打听着。
荣禧堂中一通忙乱,因事情来的急,贾母也没顾得上封锁消息,消息传到后院里来,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院子里这几位姑娘,虽年纪都不大,倒也都是贾蓉的长辈,连着惜春,也正经算是贾蓉的姑姑。
听闻贾蓉犯下逆案,俱都惊诧不已,难以置信,又着急忙慌的聚到惜春这处来。
惜春本就是东府出身,是贾敬修道期间所生,与贾珍算是兄妹,只是却无甚感情,又常年养在贾母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