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帮我买份报纸。”
“和风,看看家门锁了没。”
“和风,把衣服收了去。”
终于有一天,顾少卿急吼吼地打了个电话过来,张口就是,“和风,下来帮我扛袋米。”
“……”
我虎虎生风地往外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问候他二大爷,果然说婚前要有个磨合期看看对方品性,就顾少卿这大少爷脾气,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忍受得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当我下了楼,看到他将头枕在方向盘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时,心里憋屈着的一股气立时全散了。
我开了车门,蹲下身子望他,“你怎么了啊?”
他紧紧掩着肚子,脸色苍白,过了片刻方才转头看我,头发被汗湿了一片,额上还不断渗出汗珠。
我慌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再问一次,“你怎么了啊?”
他动了动唇,声音不大稳,“突然胃疼,就麻烦你下来了。”
我觉得心里闷闷的,比自己生了病还难受,手在他脸前悬了悬,终是说服自己放下芥蒂,抚上他的额头,“也不烫啊,不是发烧。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顾少卿轻微地摇了摇头,手撑着方向盘,支撑自己坐起来,却是背抵着后座,吃力地喘了又喘。
“我不去。”
“可你这样忍着多难受,我们去查一查也是好的。”
他还是摇头,“不去。”
真是快要被他气死,到了这种时候,向来温温顺顺的小绵羊偏偏要变身做倔强的老山羊,让我恨得牙痒痒不说,真恨不得一把拽住他的两只角,将他往医院拖。
好说歹说了半天,顾少卿彻底冷了脸,二话不说从车上下来,开了后备箱将米袋拎下来。我也气了,抱着那袋米便往公寓走,一路畅通无阻上了楼,将米放进厨房时还在迷糊,怎么一下子就力大如牛了?
然而不容多想,我转身就出了家门,将那“体弱多病”的白斩鸡扶了上来。
顾少卿的生活作息极有规律,十一点睡,六点起,跑步回来再吃早饭,继而精力充沛地开始一整天的工作。
他对自己绝对可用苛刻这个词,工作时便全身心投入,旁边堆着一叠资料,手还拿着鼠标在电脑上搜索不停。常常一工作就是一整天,我端着午饭进书房,他说声谢谢,又专心致志起来。
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硬是要将被褥叠得那样四四方方,房间内干净整洁的像是从未有人住过。
还有一点让我好奇,他虽然是十一点准时休息,可时常在凌晨两三点时醒来,独自在露台静静站一会儿,喝几杯水再回房休息。
这样的事我遇见过几次,便特意留心,有时故意在那时起来,他看见我之后,端着杯子又进了房间。
按理说,这样一个按时作息的人本不该有什么毛病,可看着他一脸苍白,难受到直出汗的样子,让我深深怀疑起“早睡早起身体好”这句话是否有那么点科学道理。
因为担心顾少卿,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安生,翻来覆去,眼前不停闪过他咬牙忍痛的样子。
大概凌晨两点的样子,屋外依旧黑得看不清东西。我坐起身来,想出去喝杯牛奶,顺便隔着门板听听顾少卿的动静。
趿上拖鞋,不过走了几步,门外突然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快速跑出去,刚打开灯就吓呆了——
顾少卿倒在地上,掩着肚子痛得蜷曲成一团!
?
☆、第二十七章 哪瓣柠檬不带酸(7)
? 旭日初升的时候,我的鼻腔中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酒精味。说不清是这医院氤氲渐染,还是从家中那打碎的玻璃杯中而来。
我怎么也不相信顾少卿每晚起夜是去喝酒,直到医生拿着单子告诉我他是得了一种叫酒精肝的病。
“不可能,他从不喝酒,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样子,从来也看不见他醉醺醺的模样。”我辩解,尽管已经无力。
“可检查结果就是这样,他一定有长期酗酒的毛病,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回去找找看,他一定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