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这朝廷完了,忠奸不分,善恶不辩。
陈宁安同情地看了看周清远。
“还有一事,殿下要亲自与你说。”
说完又拍了拍他肩膀便起身离开了,给周清远自已慢慢消化的时间。
一炷香的功夫后,二爻就来敲了敲门。
“周公子,殿下有请。”
想到陈宁安的话,周清远有了心理准备。
“参见殿下!”
萧佑丞伸手扶起了周清远,有些感叹,自从知晓他的身世后,周清远对他又多有了些拘谨。
“表兄莫要拘礼,本王自幼幸得周家爱护,在本王心中,舅舅还是舅舅,表兄还是表兄,莫要生分了。”
周清远笑道:“殿下宽厚,我们怎敢仗着情面托大。”
“你与陆朝刚出发,本王就接到了上京传回的消息,舅舅被贬官至楚州司马一职,如今应是已到楚州了。”
或许之前的消息太过于匪夷所思,如今听闻父亲不过贬官,周清远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能活着就好,贬官就贬官吧,如今的上京,他都看不懂了。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楚州离颖川还挺近的,这倒是方便了我,时常能回趟家。”
看周清远看得开,萧佑丞难得地也笑了。
“你跟我说说朔州那边的情况吧。”
周清远将这一路的遭遇和朔州的情况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
巨大的反差让萧佑丞也沉默了下来。
他能想象的到他们费尽心思赶走敌人后的意气风发,还有百姓劫后余生的庆幸,在鞑靼没有粮草的前提下,他们只要守好了雁门关,守好了朔州,鞑靼撑不到两天自然就退兵了,结果,被奸臣转手将这胜利的果实拱手让给了敌人。
“临别赠饮时,西北侯还笑着说等战事了后,便解甲归田,颐养天年,陆朝与那西北侯的子侄萧峥一见如故,还邀他到颖川游玩。”
说到这,周清远眼眶一热。
萧佑丞身侧的手紧握,指甲发白,萧佑安在做什么,慕容冘等人又要做什么,黎民百姓竟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静夜无声。
陆朝醒后,六爻那熟悉的发髻映入眼帘。
“咳咳咳。”他右手拳头抵住唇边,干咳了几声。
六爻惊醒,拿起煨着的药,端了过来。
“公子醒了?这是商先生给您熬的茶水,您喝着顺顺喉。”
茶水微涩又带些点甘甜,暖暖地下喉,清爽了许多。
“六爻,没有你在,我这一路过得太惨了,想死你了。”
六爻扶起陆朝,触手便是骨头,皱眉叹气。
“行啊,想让我伺候你一辈子呗。”
陆朝哀怨:“你这话说的,咱们互相照顾,互相照顾。”
六爻嘟囔着。
“好不容易养的几斤肉,如今又还回去了。”
陆朝舒服地伸了伸懒腰。
“我睡了多久了?殿下不是说有急事,快让人通传一声。”
“如今这院里养了好几个文绉绉的老头呢,应该都解决了吧,殿下说让你好好休养,什么事都不要想,我呢,就负责把你养胖,你就负责吃喝拉撒就行。”
陆朝调侃道:“这岂不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若是能天天这样,我做梦都能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