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给陆朝刚擦完脸,慕容贠就来了。
“好小子,总算看着像点人样了,昨日你可是差点吓死为师了。”
陆朝虽说精神状态好了些,但是还是肉眼可见的瘦,慕容贠看着就心疼,怀念前几年那四处捣蛋的调皮模样来。
“难怪你母亲总说我这观复山风水不宜,好好一个儿子被我养的瘦骨嶙峋的,你赶紧养好些,不然下次老头子我都要被骂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您心疼我,主要是没有六爻在身边,我这吃不好睡不好,又晕车,这不就倒下了嘛。”
陆朝对着老头子一阵讨好卖乖。
“行了行了,以后就让六爻跟着你吧,如今这人手也多了些,不似之前这么挪不开手脚,也不能委屈了你。”
陆朝挑了挑眉:“太子给殿下留的人?”
慕容贠点了点头,之前就是让六爻几人去上京接人去了,不然怎么会让陆朝就这么前往西北。
“之前说有急事与我相商,是发生了何事?”
慕容贠打了个哈哈:“不算什么大事,如今已经解决了,你就好好养病就行。”
接着又扯开了话题。
“你不在这段时间,你兄长来了一趟,让你回来了就给他捎个信,我问他家中可还好,他说家里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陆朝点点头。
“谢谢师父,过几天我再联系他吧。”
如今这般模样,若是回家,家里人还不知道多紧张呢。
“行,那你好生休息。”
眼看老头子要走,陆朝赶紧开口问道。
“师父,这次去西北,战场上我用了您教的阵法,威力巨大,歼敌无数,只是徒儿心中有些疑惑。”
慕容贠捋了捋胡子,示意他继续说。
“既然这些阵法在战场上有如此效果,是否能让守疆的将领们学习一二?”
慕容贠看着眼神纯净的陆朝,想到拜师守则。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古往今来,唯利是图者数之不尽,祖师爷不愿意将这利器公诸于世,便是不希望沾染太多血,这奇门遁甲之术若是流落在有心人手里,天下大乱,血流成河,实在违背了祖师爷的初心。”
“可是,若是有师门阵法的加持,边境的将士便能少折损一些,只有我们强大了,那些外邦之人才不敢来掠夺我中原。”
慕容贠拍了拍陆朝的背,眼神满是得意,还得是自已,看人的眼光可真准。
据师门笔记记载,大部分师门中人学了这几个阵法后,上战场回来后对生命就有了蔑视之心,甚至一部分人生出了一方霸主的心思,陆朝倒好,想把阵法教给更多的人,真真是个心思干净的。
“你若真想教他,便收他为徒呗,反正如今师门就你我两人,咱们这也不算坏了规矩。”
陆朝一脸茫然:“啊?还可以这样?”
慕容贠摇摇头:“应该吧,或者你自已多琢磨琢磨,自已创个阵法,别用咱祖师爷那本书上的,那就不算违背师门了嘛。至于你收不收徒弟,反正违背师命就是你,而不是我,嘿嘿嘿。”
陆朝嘴角抽了抽,有道理,但是多少有点难评。
慕容贠晃头晃脑地走了出去,爽朗地笑了笑。
“这师门才摸着门呢,独创阵法哪有这么简单。”
据他师父临终前遗言,祖师爷可操控石兵八阵抵御两万敌军,如今这传到他手上也就剩这本奇门遁甲之术了,他如今都尚未摸透这本书呢,再传个几代,估计就失传了,祖师爷若真有灵,早就爬起来揍人了,还能等到现在?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咯。
这日,阳光明媚。
六爻便扶着陆朝到书院走走晒晒太阳,连续针灸了几天,又被灌了好些药,陆朝脸色虽还是苍白,精神却是不错。
两人正在太阳底下逗着青鸟呢,就听见了一声嘁笑声。
陆朝闻声看去。
是几名身着青色圆领窄袍衫的男子,两名年纪稍大些的老者,还有两名中年男子,跟在最后的则是一个弱冠之年的青年。
虽不知是谁发出的嘁笑声,但是大抵都是差不多的,因为他们看向陆朝的眼神就有些轻视和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