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真是太可怕了。
这个时候,太子势弱,宁王锋芒毕露,倒是正适合盛玄澈扮猪吃虎,黄雀在后。
虞樾看了一眼盛玄澈笑意吟吟的样子,虽然欣慰于主角攻的权谋手段,但还是免不了心底发凉。
幸好他是站在盛玄澈这一边的。
要是成为他的敌人,还不知道被怎么对待呢。
……
皇帝近来将政务分给了安王和宁王,隐隐有重视他们两人的意思。
他虽然还是忌惮盛玄澈,但为了平衡朝中势力,牵制宁王,便不得不提拔盛玄澈。
看在盛玄澈一直安分守已的份上,皇帝也放下了几分戒心。
只可怜太子,近来清闲得很,不过问朝政,便来找叶槿安叙话。
他脸上没有被打压的郁闷,反而是一如往常的从容,好像父亲的忌惮猜忌、兄弟的针锋相对,都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盛怀瑜一路走来看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个扎眼的青年,和叶槿安聊了几句后,终是忍不住问道:“小虞侍卫呢?”
似乎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叶槿安还怔了一下。
他坐在凉亭中,看着院中郁郁葱葱的树木,开得繁盛的月季,神情一阵恍惚。
回到盛京之后,好像一下子就入夏了。
葱茏的绿意,鲜艳的色彩,却不似往年那样喜人。
他遇到虞樾的时候是秋天,那个时候,青年鬼鬼祟祟地藏在屋顶上、假山后,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以为左不过是哪个仇家派来的探子,想随手解决掉,没想到来的人……是曾无数次入他梦的那人。
他们一起度过了秋冬,却在春三月,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这个夏天闷热得很,比往常更要让人烦躁呢。
“槿安?槿安!”
叶槿安回过神来,看向不明就里的盛怀瑜,扯了扯唇角,最终却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把虞樾弄丢了。”
“……”
盛怀瑜也愣住了。
“什么……意思?”
“殿下身处朝堂中心,还不知道在穆城发生的事……虞樾,其实是……安王的人。”
盛怀瑜闻言,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想到什么,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安王的人?”
“每次他不见了,你都让人去安王府里找,你……”
“我只是猜测。”
其中缘故叶槿安不便向盛怀瑜道明,只能说:“总之他现在回到安王身边了,太子殿下若还想见他,只能去安王府了。”
盛怀瑜没有应声。
两人之间就此沉默下来。
他们的关注点都不在被虞樾窃取了多少情报,偷听了多少消息,甚至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在深层含义上意味着什么,比如盛玄澈的野心。
他们在意的点,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是虞樾。
只是在为见不到虞樾怅惘。
在为虞樾离开他们而……难过。
盛怀瑜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如今时移世易,他们至交好友之间,除了朝堂之事,竟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
昔日下棋赋诗,赏花奏曲,如今都没了兴致,也没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