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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104(第2页)

翠翠死了。

天亮以后,一个打猪草的农民不小心误入这片荒地,发现了她。

她一丝不挂的躺在没膝的荒草丛中,双手双脚都被军用铁钉固定成一个“大”字。耻骨以下被人剖开成两半,红白的肠子掏了出来,在脖子上绕了三圈。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肚兜抛在一边,已被浑浊难辨的□和脏器浸泡成了一团抹布。天气炎热,这血腥的气味愈加刺鼻难闻。

好心的农民偷偷把她的尸体运到几里地外的一个小山冈后,用一张草席裹了,挖坑掩埋。谁知土里竟挖出一件呢料的军装,尽管血迹斑斑,却厚实宽大。农民想着这小女孩横死野外,有件衣服总算好过赤条条的入土,便将军装盖在了翠翠身上。

这件军装,正是梁文虎的。松井正雄在他殉国后,为他换了一套全新的关东军军装,并将这破烂沾血的军装埋在了这里。谁也不会想到,这套军装最后会以这种方式伴随着翠翠入土。

只有头上三尺苍天知道,这也许是这悲惨的人世能给予翠翠的最后一缕温暖了。

段天佑没有听云雁的恳求,秦大成一将遗体送上飞机,他就立刻拉动了操纵杆。如今的段天佑,早已不再是心疼下人挨板子而被逼喝药的大少爷了,一个乡下丫头的安危已经不能牵动他那颗被世故磨糙的心。他的人生仿佛在十多年前就已享受殆尽,所有的真情都像露珠一般凝结在了二十三岁之前。剩下的岁月,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脸谱戏,好的坏的,亲的疏的,只是利益,却无关真心。他太清楚知交和同僚的区别,就像开飞机一样:同僚是在地面上看热闹的,只盼着你飞得越高越花哨才好;只有知交,才是坐在你身边,真正关心你安危的人。

他的知交,其实很少。除去一起吃喝嫖赌或是彼此各有所图的那些跑龙套的人物,真正能在心烦的时候勾起他唇角一丝微笑的,依然是当年一同登上《星岛日报》头版的三位发小。他根本不曾想过,他们中会有人以这样的方式早早退出,他甚至都还没来的及和文虎说一句软话!其实他心里早就对彼此的争执生了悔意,只是他太忙,文虎也太忙,他便总想着等以后,以后……谁料,却再也没有以后了。

段天佑在万米高的夜空吐出一声叹息,落在腮边,凝成了泪珠:原来,不是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会有以后。和时间赌气的人,最终会成为时间的敝履。

梁文虎的葬礼在南京紫金山举行。

这是一场万人送灵的“国葬”。南京的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为梁文虎司令送行的人们,其中也包括从北平转移过来的高校师生。细细的雨丝飘着,一路上再不闻聒噪的骂声,再不见掷出的秽物,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朦胧的泪眼,是一把把悼念的花束。他们是真心的,错的真心,悔的真心;骂的真心,哭的也一样真心。怪只怪人世间的信任,像雨打飘萍一样轻浮无定,而“盖棺论定”正是历朝历代成就一个英雄最寻常的方式。文虎压上了自己的生命做砝码,终究换回了这身后的清白与荣耀。

结着白色花环的灵车缓缓驶向雨中肃穆的紫金山,车前是梁文虎的大幅遗照。宽宽的军帽沿下,那张英俊的脸含着微微的笑,隔过雨丝都能感觉到薄薄的暖意。车在紫金山下“浩气长存”的石碑前停下,两列仪仗队的卫兵动作整齐的从车上抬下梁文虎的灵柩。老天还在缠绵悱恻的哭着,泪珠儿却越落越急。一众党政军要员立在灵柩前,任凭雨水浇在身上,却没有一个人打伞。

那是因为,江季正也没有打伞。他臂上缠着黑纱,慢慢走到文虎的遗照前,驻足看了好一会儿,才绕到灵柩的一侧,一手扶着乌黑的楠木棺,慢慢随着灵柩往台阶尽头走去。

楠木棺上盖着党旗,青天白日满地红,在这阴雨绵绵的日子里。

葬礼庄重而简短,江季正在念完情深意切的悼词后,抚棺大恸。在场各官员垂手肃立,见委员长罕有的失态痛哭,不少人也红了眼眶。

葬礼结束后,人潮安静而缓慢的退去,刻着“梁上将文虎之墓”的汉白玉碑前渐渐显出空旷来。山一样堆积着的花圈和挽联,随风乱舞的白幡,越热闹越显得寂寥。

有三个人没有走。雨云密布的低沉天幕下,三个黑色的颀长身影如同三记感叹号,无声的流露着暗涌的情感湍流。

段天佑先哭出声来。从得知文虎的死讯到现在,他还没来的及痛快的哭上一场。身体里凝结的悲伤都化成了眼泪滚滚流出,仿佛是一尊无形的支架在身体里融化了。他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哭得又急促又放肆。

韩澜生听着他一阵赶一阵的哭声,突然大步走上前去,毫不客气的捏起天佑的下巴。还没等天佑反应过来,一记抡足了力气的耳光就劈脸而来。

“啪!”脆生生的响声在周遭的寂静中格外分明而刺耳,似乎震的空气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段天佑歪着身子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爬了起来。嘴角已经裂了,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是黏黏的血。他茫然的抬起脸,只见韩澜生正冷冷的看着他,那目光没有半分热度。

韩澜生似乎是笑了一下,可这笑看着却比哭还要凄惨,“段天佑,你不配在这里哭。”

段天佑茫然的看了他几秒钟,突然转过身来面向墓碑跪好,俯下身去重重的磕起头来,额头一下一下撞在石板地上,很快就撞的乌青流血。

韩澜生转开了脸不去看他,他便像捣蒜似的不停的磕着,地上已经留下了一块暗红的血印,并且不断加深着颜色。他不打算停,如果磕头可以磕死的话,他宁愿就这样一死了之。他的罪过太大了,当初他为了维护自己的人缘而伪造的那份密电,逼得文虎以死明志;而就在昨天,韩继明因擅自退守徐州被军委会判处了极刑。如果不是他到处活动要调重炮营去上海,如果他能把温为良的安排报告中央,哪怕是知会澜生一句,也许这一切都会是另外的样子。他想自己是太愚蠢了,在泥水中呆的太久,除去那点儿自保的拙劣伎俩,他根本已是一个难辨黑白,不分清浊的糊涂蛋。

他觉得澜生这一耳光实在打的好,打的对。自己害死了文虎,害死了澜生的二叔,难道不该打吗?这一耳光,已经是太轻太轻了。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从地上掰了回来。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毅卿站到了他身边,正脸色煞白的看着他,“起来吧,磕头是磕不死人的。”

段天佑突然想起,毅卿是今天葬礼前才刚刚得知文虎的死讯。果然,毅卿自言自语似的问了一句,“文虎他,就这么走了吗?”

天佑怔怔的不知如何做答,毅卿又盯着墓碑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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