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还没过门呢,便这般动手,嫁过去还了得。”
“看来传言当似真的。”
“什么传言?”
“当然是他将媳妇活活磋磨至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不已。投过去的目光,纷纷带着谴责与鄙夷。
方才那解围的妇人,朝紧闭的楚家大门剜了眼,朗声啐道:“黑心的婆子,同是血脉,心眼儿偏到天边去。
桂娘才没多久,便可了劲儿的磋磨她闺女,也不怕夜了来找你索命。”
周遭你一言,我一语,那王鳏夫的面色已十分难看。
巷子里磨转不开,他赶了牛车,自苏春娘铺子那边拐过,在前头调头折返回楚家。
粗粝似蒲扇般的大掌,重重拍向灰扑扑的门板,“开门,开门。这新妇我不娶了,你们把银子还给我,这门亲事作罢。”
老妇躲在门内不应,落进袋里的银子,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王鳏夫喊门半晌,见不开,扬手又要打楚秀儿。
妇人挺身上前,挡在楚秀儿面前,厉声道:“你作甚,既不娶,她便与你没甚干系,你再动个手试试看。”
住这个巷子里的妇人,没一个不心疼楚秀儿处境的。有一人阻拦,自然有接二连三的过来帮衬。
楚秀儿埋着脸,缓缓挪下车架,站去几个妇人身后,瞬间有了主心骨。
王鳏夫气得眼歪鼻子斜,叩门的劲越发大了起来。
哐哐声震得门上的细灰簌簌抖落,阿愉捂着耳朵,挨在阿清身旁情不自禁的往里缩去。
“走吧。”
阿清低头看了眼,轻轻拍拍她的肩背。
阿愉担忧的望向楚秀儿,实是想不通,她为何要对着自家阿哥那般疾言厉色。
她不喜,更不允许任何人凶阿清。
她牵起阿哥的手,随他往铺子里去。随即暗暗下定决心,往后再不同楚秀儿说一句话。
后坊间越发混乱,吵吵嚷嚷的嘈杂声,密密麻麻砸进苏春娘耳里。
背后叫香汗洇湿了大片,口鼻仿若被燥闷的热气捂住,翻来覆去,不得安生。
“快开门,还我银子。”
鳏夫的声音,穿透在场众人耳膜,却喊不来门内的楚家人。
楚秀儿唇色惨白,同样紧盯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门板。
有人搭腔,催促龟缩不出的老妇与楚庆田应声。
“我说楚婆子,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你也应当把礼退出来才好。”
少顷,老妇不堪其扰,对着门外大骂道:“我家里头的事,要你们说三道四的添乱。左右已这死丫头出了门子,是他王家家里头的人。要打要骂,自带回去,与我们不相干。”
老妇嗜财,楚秀儿心里明明白白,进嘴的银子叫她吐不出来,好比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