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她刚满二十四岁,大学念传播系,毕业不到一年便到这家杂志社担任文字记者,开始学习做一个媒体人。
少女时期的婴儿肥不再,如今她是秀气的瓜子脸,一五七公分的身高,跟高中时相比也没多大长进,只长高了五公分而已,幸好比例匀称,看上去倒也玲珑窈窕、娇小有致。
虽然她外貌变得成熟了,但骨子里同情弱者的个性一点也没变,见不得人家可怜,路边的流浪猫狗、老弱妇孺、乞丐残障,都是她接济的对象,一个月少得可怜的死薪水,就被她这么花钱如流水的用光光,每到月底常常饿肚子,在别人看来,她自己才是需要接济的对象。
杂志社里跟她最麻吉的美编小芳叹道:“谁教你心太软,叫你别买又不听,上次某个杂志不是报导过吗?台北市里有不少假乞丐、假残障,白天装可怜来博取同情,晚上下了班就开宾上回家,吃鱼翅、熊掌哪,听说他们一天的业绩直逼上万哪!”
负责广告业务的阿忠,探过头来插嘴。“你说的某个杂志,该不会是咱们的死对头‘秘辛周刊吧?”
“嘘!小声点,你是想害死我啊,要是被总编听到还得了。”阿芳白了阿忠一眼。
“放心吧,总编现在正忙著讲电话哩,没空听我们在讲什么。”
他们公司和秘辛周刊社向来势如水火,他们的“城市眼周刊”是老字号了,读者群也稳定,但自从秘辛周刊创刊以来,打著内容腥辣刺激的招牌,不但抢走了他们的读者群,还挖去他们不少人才,更讽刺的是,秘辛周刊的总公司就设在对面隔两条街的大楼,摆明不把他们公司放在眼里。
“总编是在跟谁讲电话?火气好大哩!”阿芳瞄了总编办公室一眼,里头隐隐传来总编大发雷霆的咆哮声。
“当然啦,广告业务部的董主任被挖走了。”阿忠耸肩道。
“什么!”其他人惊呼,争相问阿忠,想知道更进一步的内幕清息。
“又被‘对面挖角了?”
“薪水多少?年假几天?”
“福利好不好?他们还打算挖谁走?”
“这样下去公司还维持得下去吗?就剩咱们这几只虾兵蟹将,能玩出什么名堂?”
“会不会没几个月,大家就得领遣散费走人?”
“我好希望自己是下一个被秘辛周刊挖走的人。”
“我也希望耶,听说他们奖金很高,所以他们的记者挖秘辛挖得很凶!”
“真羡慕哪,哪天可以轮到我,唉……”
在一旁的乔熙美,默默退出他们的八卦私语。她虽然进公司没几个月,却很同情公司的处境,又一名大将被挖角,其他员工不但不同仇敌忾,还只关心薪水和福利,希望自己是下一个被钦点的大将,要是传入了总编的耳朵里,大概会心灰意冷吧!
拿著手中的采访稿,乔熙美忐忑不安地轻敲总编办公室的门。
“进来!”门里的人命令。
轻推开门,乔熙美先是微微躬身行礼,然后战战兢兢地将一叠这几天整理好的采访稿呈给总编。
“葛姐……这是下周要的采访稿,您看看可不可以?”
在公司里,所有的新闻及采访稿都要经过葛姐过目,加以总整理或删减,谁的稿子精彩,就有资格刊登在最主要的版面。
葛姐没有当场翻开她的稿子,反而递给她一本杂志,乔熙美纳闷之余,赫然见到杂志上“秘辛周刊”四个大字,还是这一期最新的,令她惊讶地抬头。
“葛姐,这……”
“翻开看看,告诉我你对这本杂志的看法。”
毋须详细解释,她立即明白葛姐的用意,遂在办公桌旁的椅子坐下,将杂志从头到尾浏览一遍。
十分钟后,她合上杂志,向葛姐报告。
“葛姐,我看完了。”
“说,告诉我你的感觉,不准有所顾忌和隐瞒,我要听实话。”
“这是一本很好看的杂志。”她据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