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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危急时刻（第1页）

这两日里，蓝斌的心思始终悬着。一边焦急地等待沐风的消息，一边琢磨着如何改良椅子的设计。虽然心绪不宁，但每日的射箭功课却也不曾落下，为的就是保持手感，以便教导朱雄英。

转眼到了第三天，也是他该去东宫授课的日子。当他走进东宫时，却发现往日的生气全无，处处透着一股凝重的气氛。宫人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几分焦虑。

蓝斌在东宫里拦下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带自已找到之前传话的那个内侍，带到之后蓝斌就让那个小太监离开了。

待那小太监离开后，蓝斌快步走向内侍，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问道：“公公，东宫今日怎么。。。。。。”

那那内侍见是蓝斌，连忙将他拉到廊下僻静处，低声道："蓝公子有所不知。昨日皇长孙在池塘边玩耍时不慎落水，虽然及时救起，却染上了风寒。"

蓝斌心头一紧："那现在如何？"

"起初只是发烧，御医也来看过，开了药。皇长孙吃过药后就早早睡下了。"内侍说到这里，声音更低了，"可今早起来，病情却更重了。高烧一直不退，人也。。。。。。人也昏迷不醒。"

蓝斌心中大震，连忙追问："太医院可有说什么？"

"太医院的御医们正在议诊，"内侍摇头叹气，"只是这烧一直不退。。。。。。"

此时的东宫寝殿内，一片压抑的寂静。偌大的殿内，只有朱雄英急促的喘息声，和太医们时不时的低语声。厚重的纱帘半掩，使得殿内光线昏暗，更添了几分凝重。

朱雄英躺在床榻上，小小的身子陷在锦被中。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庞，此刻却烧得通红，眉头紧蹙，呼吸急促，细密的汗珠不停从额头渗出。几个小太监端着煎好的药在外间候着，宫女们蹑手蹑脚地更换着香炉中的安神香料，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床榻四周，太医院使戴思恭和四位御医正在低声议诊。他们都是太医院中最有经验的医者，行医数十载，见惯了各种疑难杂症，此时却个个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几案上摆满了诊脉用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诸位觉得如何？"太医院使戴思恭压低声音问道，眼中满是焦虑。

"殿下确是风寒之症，脉象浮数有力，发热汗出。"一位年长的御医捋着花白的胡须，手指在诊单上来回轻叩，"我们第一时间已经开了疏风散寒的方子，本该见效才是。"

"是啊，"另一位御医垂眸望着床榻上的朱雄英，声音中带着困惑，"按理说落水后及时救起，又即刻服了药，不该病得这般重。这高热不退，反而越发严重，实在蹊跷。"

"会不会是药量不足？"一位年轻些的御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额头已见汗意。

"不可能。"主理汤药的御医断然摇头，声音略显沙哑，"方子已经是按八岁孩子所能承受的最重的剂量开的，若再加重，反而不妥。"

戴思恭握着朱雄英的手腕，闭目凝神，又诊了一次脉。良久，他睁开眼，扫视了一圈众人，终于下定决心："老夫与诸位看法相同，那就这样去向陛下回禀吧。"

此言一出，众太医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都知道这番话说出口意味着什么。

朱元璋坐在床榻边，手指紧紧抠着檀木圈椅的扶手，指节发白。平日里威严霸气的天子，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昏迷中的朱雄英，眼中既是焦虑又是煎熬。

马皇后一直握着朱雄英的小手，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不时用锦帕为他擦去额头的汗珠。朱标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而吕氏则垂首立于一角，面容隐没在灯影中，嘴角却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启禀陛下，"戴思恭走上前跪地叩首，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殿下病情加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朱元璋的手猛地抓紧扶手，声音发颤："你们能不能治？"

"殿下的脉象原本只是寻常风寒发热，"戴思恭额上冷汗如豆，"臣等实在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严重，恕臣无能。"

"你说什么？"朱元璋猛地站起，圈椅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寻常的风寒你们都治不好，要你们有何用？一群庸医！"

太医院使戴思恭连忙叩首："臣万死！"

"想万死是吧？"朱元璋目眦欲裂，"好，咱满足你！来人，把这群庸医拖下去凌迟！"

"重八！"马皇后突然厉声喝止，"现在咱大孙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添乱。太医们也是尽力了，你朝他们发火有何用？"

朱元璋的怒气在马皇后的喝斥声中微微一滞，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还不是这群庸医无能。。。。。。"顿了顿，又道，"皇后替你们求情，咱今日就饶了你们。你们最好祈求大孙好起来，要不然。。。。。。"

"滚下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蓝斌得知消息后，几乎是一路跑回府中。

"郑福！"他刚踏进府门就急切地喊道。

"少爷。"郑福闻声赶来，见少爷神色慌张，不似平日。

"备马，去济世堂！"蓝斌声音中带着几分急迫，"快！"

蓝斌胯下的小马在街道上飞奔，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到了济世堂门前，他翻身下马，几步跨进大门，却被一个小厮拦住。

"公子请留步。"那小厮神色恭敬但态度坚决，"家师正在制药，制药期间不得打扰。家师已经吩咐过，若是姓蓝的公子来访，请转告他安心等候。今日必定能制出药丸，只是需要些时间。"

蓝斌站在堂中，如坐针毡。他深知安宫牛黄丸的制作不能有丝毫马虎，但想到朱雄英危在旦夕，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内室中传来阵阵药臼捣药的声响，还有沐风低声念诵配方的声音。他在堂中来回踱步，掌心已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

"吕氏，是吕氏。。。。。。"蓝斌咬紧牙关，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朱雄英落水昏迷来得太过蹊跷，寻常风寒发烧，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凶险？这分明是吕氏的阴谋。他原本以为自已留出了充足的时间来准备，没想到吕氏这么快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