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疯子晓得他用内力将酒气逼出来,当下也不甘示弱,只见他抬起一只手,手掌中很快冒出密密麻麻的水珠儿。
水珠儿由小变大,一滴一滴往下掉,越掉越快。
四下里的人全都看呆了。
简文冷笑一声。
他原先也跟赵疯子一样站着引颈长饮,这时候坐下来,将满面劲气收敛起来,十分镇静地一碗接一碗吸进肚子里。
几碗下肚后,他招呼家丁帮他脱下靴子,那两只靴子里竟都装了不少酒。
王忠笑道:“你们这样喝法,再来一百碗也分不出高下,没的糟蹋了好酒。”
赵疯子也笑道:“大人,咱们到此为止吧。”
说着大模大样拉一把椅子坐下。
李梦阳大声说:“慢着,你刚才说这是雅聚,既是雅聚,就要吟诗作赋,你一身秀才打扮,现在该我们考究你的文才了。”
“在座都是名闻天下的大才子,拿这个考我,不是有意笑话我?”
张彩问:“既然是秀才,都读过什么书?”
“书倒看过不少,子史经籍,稍稍涉猎过,可跟在座的比,我做学生都不配。这样吧,你们靠我背书。”
徐祯卿既是前七子之一,又跟唐伯虎、祝允明和文征明合称江南四大才子。
他有意为难赵疯子,便问:
“既然子史经籍都读过,秀才能背《资治通鉴》吗?”
“大人让我背哪一段?”
徐祯卿随口说:“从建安七年开始吧。”
赵疯子不假思索背起来。
在座的都吃惊得嘴巴合不拢。
康海是弘治十五年状元,一向自负记忆卓尔不凡,他根本不相信一个落魄秀才能有如此超凡的记忆力。
“过去有个卖芝麻饼的,用《资治通鉴》包饼,有人买他的饼,得到两页,便将这两页背熟了,他跟人说通鉴,除这两页之外一概不知,人家就称他‘芝麻通鉴’。”
张彩说:“算啦,准是徐大人跟赵先生合谋取笑我们。”
徐祯卿笑道:“你自己出题好了。”
张彩不相信,他让赵疯子从武德元年背起,结果赵疯子还是十分流利背起来。
再没人怀疑他的记忆力了。
李梦阳十分爱才的人,见赵疯子有这等记忆力,就喜欢上他。
“赵先生的记忆力,考功名如探囊取物,何至于屈居人下呢?我们都有可能下去做试官,两年后大比,务必到京找我李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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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疯子向他拱拱手。
“原来这位是李大人,如雷贯耳,钦佩得很,只是在下对功名没有兴趣。”
原来赵疯子年纪很轻就考中秀才,后来遇见一个江湖奇人,教会他一身武功,便将花在场屋的心思全放在武学上,将那功名之心全都淡没了。
李梦阳连称可惜。
“文武全才,竟不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