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庄是南方武林的领袖,自己单枪匹马索仇,并非易事,而这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入夜,了浩独对孤灯,苦苦思索,初步决定,明里登门,在见到庄主天南神龙余化雨之后,便抖明身份,了断怨仇……
正自思忖之际,门上突起剥喙之声,登时心中一动,道:“外面是谁?”
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道:“丁老弟,是愚兄叶茂亭!”
“哦!是叶兄……”
丁浩陡地一震,想不到叶茂亭竟已寻了来,也好,与他一同返庄,反而省事,同时也可乘机了解一下齐云庄目前的虚实情况,心念之间,接着又道:“请进!”
叶茂亭推门而入,双手一拱,热情洋溢地道:“丁老弟,是什么风吹你来的,我们又可盘桓了!”
丁浩还了一揖,道:“叶兄弟怎知小弟南来?”
“哈哈,丁老弟未入湘境,庄中便已得到消息。”
“请坐下来谈!”
丁浩拉上房门,双方落了座,叶茂亭面上所表现的诚挚与愉悦之色,使丁浩内心感到一丝不安,自己是蓄意寻仇而来,这笑容的俊面,隐藏着是血,生死互见。
当然,这一念是发自人性,但也可说是妇人之仁,想到家门血案,这一丝意念便被掩没了,以血易血,岂可对仇人发慈悲。
叶茂亭显得豪兴遄飞地道:“丁老弟此番南下,是办事还是游侠?”
丁浩心念一转,乘机道:“办一件大事!”
叶茂亭眉头一扬,道:“噢!不知愚兄能与闻丁老弟所要办的大事否?”
“当然,还要仰仗叶兄大力……”
“这一说就见外了,丁老弟的事,愚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弟先行谢过!”
“那里话,丁老弟要办的是什么大事?”
丁浩略一沉吟道:“先不谈要办的事,小弟先行打探两个人的行踪……”
“请讲,愚兄知无不言,力无不尽!”
“有一个在岳阳楼前卖卜的半半叟……”说着,目光紧盯住叶茂亭,似要看彻他的内心。
叶茂亭皱了皱眉,道:“不错,是有这么个人,因为他并无行踪可疑之处,是以本庄对他并不甚注意,他已离开岳阳一段时日了!”
丁浩紧迫着问道:“不知他去了那里?”
“这个……便不甚清楚了,愚兄可派人追查。”
“另外还有一人……”
“还有……谁?”
“江湖中有名的武林万事通全知子,他南下失踪!”
叶茂亭茫然地摇头道:“这倒从未听说!”
丁浩无法从叶茂亭的神色上看出什么端倪,此刻又不能翻脸相向用强,对方如有意隐秘,是没奈何的事,看来只有等到庄中之后,一并追查了。
就在此刻,店伙突然搬来了一桌海菜,在房中摆了开来,丁浩蹙额道:“这是做什么?”
叶茂亭一笑道:“旅途无佳肴,一杯水酒,为老弟洗尘!”
“这……这怎么敢当?”
“你我弟兄杯酒谈心,以释旅途劳顿,到了庄中,再痛饮倾叙。”
丁浩实在不愿叨扰对方,但又不能拒绝,只索罢了。
酒席摆布舒齐,店伙点上了两根巨灯,房内登时明如白画,叶茂亭坚请丁浩上坐,自己在主位相陪。
丁浩因有心事,有些食不甘味,但又不能不随和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