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解决之道?简直是邪魔歪道!”听到王长辉的话,黄勇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强烈抵触。
“借谁的尸?还谁的魂?”人群中,有人高声质问道。
此刻的王长辉已经完全从委屈、愤怒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恢复了镇定。
“十二木卡姆既然是一种音乐形式,而且是一种单一的音乐形式,它本身就是枯燥的。但是,如果它能依附于另一种更生动形象、更有创造力和生命力的艺术形式,它就能与时俱进、重获新生。而且,两者自古以来就相辅相成、交相辉映,创造过很多经典。”
此言一出,有人陷入沉思,有人依然迷惑。
“所以……”王长辉向前一步,走到黄勇的面前,毫不畏惧又略带挑衅地地盯着黄勇的眼睛,“黄书记,你愿意为了十二木卡姆的再次辉煌,让它成为附庸吗?”
附庸?
十二木卡姆此次的沪上之行,随后的全国之行,世界级非遗的名头,百分百的主角,要成为别人的附庸?
对于如此耸人听闻的言论,人群再次哗然。
有人高声问道:“你是想借舞蹈的尸,还音乐的魂!?”
“终于有人把舞蹈和音乐联系起来了。”王长辉在心里如释重负。
不过,他依然沉默不语,仿佛周遭的一切已化为空气。
他死死盯着黄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黄勇在王长辉刀锋般的目光中变得局促起来。
他的双唇不由自主地隐隐颤动,脸色也变得苍白。
王长辉知道,这对于黄勇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太想十二木卡姆能走出去了,以傲然挺立在舞台中央的形式!
但舞台中央就那么大,容不下太多的东西。
很多时候,站上舞台其实就是一种胜利。
总好过失去舞台,甚至是永远找不到舞台。
“附庸,还能有灵魂?”黄勇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黄书记,有的东西长于台前,而有的东西却擅于幕后。擅专者,皆有灵魂。”王长辉朗声答道。
“你的意思是,单纯靠十二木卡姆,走不了多远?”
“不错,走不了你梦想中的那么远。除非,借船出海!”王长辉语气坚定。
“借什么样的船?”
王长辉笑了笑:“黄书记,你深谙十二木卡姆的历史,清楚它的渊源,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船。”
黄勇听到“历史渊源”四字,就如同阳光照进了黑暗。
“十二木卡姆随着时间流逝,原本丰富的样式逐渐被历史剥离,到如今,只剩下乐曲。在古代,它是为维吾尔族的舞蹈服务的,是古老的乐舞艺术,集传统音乐、演奏音乐、文学艺术、戏剧、舞蹈于一身,兼具抒情性和叙事性……”王长辉娓娓道来。
众人惊奇地发现,黄勇的眼睛忽然放出异彩,原本愤怒的表情竟一扫而空,代之以兴奋、激动。
“你的意思是,要恢复它乐舞的古制?”黄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