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不见了时钟的摆动,悠忽是雨线敲打在窗沿上的嘀哒嘀哒……在面对绮丽的质问,我已知,过往他对我的点点滴滴,早是网住了我失落的心;而今再也无法掩饰,一寸一寸地滑落,直至凉凉的风掩去了耳垂的痕迹……
待两唇相离,他一声长长的太息,嘴角浅浅地勾起,手轻轻搂着我。
我只觉得窘,指尖在他胸口上迷乱地摸画:喜欢,不喜欢。
他握住了我掌心,揉搓着:“还是那么冷的手。”
“没事的,我的手一变天就冷。”我自然地回复。
他垂下眼帘,把我的手背贴紧了自己的脸,似笑非笑地说:“不怕。以后有我在,这手绝不会冷了。”紧接捉住我的双手,裹入了他大衣里。
瞬间摸到的完若是他的心跳,我煞一惊。
他仍是眯着淡淡的笑:“几时让我摸你的心跳。”
“才不让你摸。”我瞪眼。
他蓦地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我皱起眉,“我告诉你,以后不准这样笑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慢慢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语认真回复:“是——的——”
他舒缓地翘起嘴角,把我的双手握得更紧了:“相信我。”
我挑挑眉:“要交往了。怎会不相信你呢?”
“我知道。”
紧随他这句,空气里突然间迸发的是一串沉重的敲击,俨然是屋子里的老式摆钟敲响了准点报时。一声又一声的撞落,我暗数了下,已是午夜十二点了,隐约的不安感就此在心头蔓延开去。
“怎么了?”他伸手欲安抚我,却被口袋里的传呼机打断。
“急诊吗?”我问。
“嗯。”应了声,他走到一边接听。
我万般忐忑地等待着,听那屋外的雨声渐渐稀少,风声愈加哀厉,且一阵又一阵地撞击窗门。
惶惶中,我走了过去,欲关紧未合上的窗。岂知一股飙风直袭门面,我睁不开眼,窗几已欲被砸开。
“唯唯!”他大喊一声。
我的腰被一揽,紧接被按倒在地。
同时掉落的是他手里的话机,坠地时盖子翻开,红灯一闪一灭,那边的话音未落:于凡,她醒了——
飘来的断断续续似是黎若磊低哑的嗓音,我晕沉沉的脑子顿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四目相对。
我呼吸加促,身旁手机的屏幕闪个不停。听黎若磊似是警觉到了什么,收起了话题:没什么事,那个病患我们已经帮你处理过了,你不用回来了。
“等等,黎若磊!”我翻身就去抓地板上的手机。
“唯唯!”他更快地扼住了我手腕。
这一声,不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我惊异地回望。
他取走了手机,接而谨慎地把通话记录删除。动作自然,无所顾忌。
我的眼为此睁得大大的,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于凡?”
“什么事都没有。就像黎若磊说的,他们帮她处理了。按照常规的程序,我也不用回去了。”他一脸平静,说着她的时候仿佛只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