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西真笑道:“这么大的舟船,费财劳工,为何要造两艘?临天你是为了向西真夸富呢,还是另有隐衷?”
梅临天哈哈一笑,低声道:“西真可听过美人招妒这句话吗?”
玉西真一听,心下已经明了。出海月余,伏姬定是不放心梅临天与她同处一舟,是以要大费工时,另造一舟。
她心中暗笑,转身便要选舟登船,余光扫过人群,觉得有些刺眼。回首一看,却是人丛中一个少女盯着自己。
“我目光扫过,周围众人都是恭敬低头,怎会有这样异样目光?”玉西真心中生惑,问那女子道:“这位小妹妹,为何这样看我?”
那少女走上前来,低声答道:“冥后,我叫慈缘儿,此次负责督建巨舟。因刚才清凉王让冥后挑舟,我有话要禀。”
玉西真见她说话伶俐,气度干练,颇有自己当年风姿,甚是喜欢,笑道:“你觉得我该挑哪一艘?”
慈缘儿道:“冥后驾临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境。小女子仰慕仙容,一心只想伺候好冥后,于是一时大胆,自作主张。两艘巨舟外表一致,舱内的帐床用具却各不相同,已经替冥后备好的是东首那艘巨舟。”
玉西真眉头微皱,她本意只是要随意挑上一艘,不想慈缘儿横插一杠,心中不禁多了个心眼:“这巨舟之事,本是临天一手包办,如何会冒出这许多枝节?”
第五卷清凉
第四十八章海中巨皇'上'
“先是找伏姬的借口,要造两艘巨舟也就罢了。偏还要指定其中一艘!莫非……这船上设了机关?数百里汪洋海界,若是真出了什么纰漏,便是神仙也逃不出来。”
玉西真想到此处,心道小心为上,对梅临天笑道:“临天,你们清凉境人护短!我可不依。我偏想乘缘儿姑娘为你备下的那艘,看看到底是配了些什么特殊物事?”说着向西首巨舟移步走去。
慈缘儿心下大急,若让清凉王上了东首那艘船,九婴哪还有命在?情急之下,摸到腰间一个硬物,心念电转,大喜过望。
慈缘儿蹲下身去,借衣袖一遮,将腰中的王帐令牌移到掌中,抬头对玉西真道:“冥后,东西丢了!”
玉西真转身一看,脸色微变,随即平复如常,笑道:“多亏了缘儿!这王帐令牌可是丢不得的。”
慈缘儿知她已会意,笑道:“冥后,东首船上床帐摆设一应齐备,都是小女特意向羽裳帮悉心打听,照着王帐的样式精心准备的。还有一二样王帐的‘故旧’之物,冥后定会倍觉亲切。”她在说“故旧”二字时,语气加重,对玉西真眨了眨眼。
玉西真心下雪亮,笑道:“这王帐的‘故旧’之物,缘儿都能弄到!着实不易啊!想也是珍爱非常。”
慈缘儿知她取笑自己与九婴,脸上泛起红晕,低头不语。
“难得你有此心,我再不上这东首船,就对不起缘儿这份情怀了!”玉西真嘴上仍不饶她,款款移步,向东首巨舟登去。
柳相、蝉休等虽督察巨舟,但也不知这话中机锋。梅临天见玉西真挑定,自上另一船去了。众殿卫吹奏一番,各自回营。
此次收灵元之行,每艘巨舟配齐二百三十名水手,底舱划浆的就有二百名。梅临天和玉西真只各带贴身侍仆数名。
巨舟长五十丈,舟身绘满彩漆,如巨鲨之形,船头两只大眼绘得尤为逼真。
玉西真生性谨慎,上了巨舟,先到各处检视一遍。直转到傍晚,见诸岗人手齐备,这才回到寝舱。
舱内自然不象慈缘儿说的那样,有什么特制之处,但花床锦被、香盒妆台,都配得齐全。
玉西真让侍女退下,坐在香花床上,笑道:“九婴,还不出来?你躲在暗处窥我,可不是第一次了!”她一进舱便已感觉到九婴躲在帐后。
九婴笑道:“西真姐勿恼,上次在王帐,我可是做贼心虚,一眼也没有多看!”
玉西真笑道:“看一眼也是看,有什么不敢承认?西真的容貌肢体还不至于让人看不下去。”
见九婴讪讪不答,她笑道:“不过,我倒是忘了,九婴身边多得是青春靓女。清凉境的公主、郡主倒也罢了,现下又多了个慈家女孩。”
九婴见说起缘儿,急问:“慈家没事吧?”
“若不是缘儿,你恐怕就有事了!”玉西真将前事说了一遍,感叹道:“好一个机敏女子!”
九婴心有余悸,道:“若不是她将我捞起时收了我怀中令牌,我生死事小,连累慈家数百口,那才真是遗憾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