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笑道:“刚吐了一堆苦水,难道还让我哭啊?对了,这是哪儿?”
慈缘儿这才跳起身来,惊道:“给你一闹,我都忘了。我们现在在巨舟上。”
九婴大吃一惊,心存侥幸地问道:“是……你多建的那艘?”
慈缘儿一边急急地收拾地上的水草,一边答道:“不是!是明天中午要出海的!多建的那艘还未下水呢!”
九婴站起身来,道:“我要出去!”
慈缘儿急道:“你不想活啦?现在三千殿卫都在外面警戒,老泼、老道和陆老师都被软禁了。外面只有要杀你的人,没有一个帮得上你!”
九婴急道:“我怎么能连累陆老师他们?”
慈缘儿怒道:“坐下!”
九婴被她一喝,竟乖乖坐下。
慈缘儿面色稍缓,道:“现在外面传闻,你怕输了追风赛,所以袭杀了彭前。既然是私冤,清凉王断不会波及到老泼他们。否则,他不是一举得罪了梵原和北冥?”
九婴咬牙道:“真是憋气!缘儿,你也相信他们的话?”
慈缘儿又是一蓬水草打在他脸上,骂道:“你淹傻啦!我帮你请的原余师傅,我还会不知你是冤枉的?”
九婴看着慈缘儿,一脸不解:“缘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了?”
慈缘儿得意地扬扬手上的一大把水草,笑道:“你忘了?我们慈家可是商贾世家。以前对你客气呢,那是因为你救过我们的命。呵呵,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九婴无语。
“别这样垂头丧气的!这哪象我喜欢的九哥啊?要不是你正好被浪推到船边,现在早泡成草包了。”慈缘儿蹲下身,开始用罡气烘干地面的水迹。
九婴回复了清晰的思考,问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对此,慈缘儿也没有一点把握,愁道:“如果运气好,一会儿殿卫军换防时,倒是可以试试。”
九婴知道这样的可能性不大,若是在潜出时被殿卫军发现,会连累慈家上下数百口,衡量利弊之后,他镇重地对慈缘儿道:“缘儿,风险太大,若不是十分把握,不要接我出去。如有可能,你想法让玉西真上这艘船。”
慈缘儿嘴一嘟,原想取笑“九哥风流倜傥,死也要死在美人手里”,见九婴说得镇重,便只点了点头。
只听码头上殿卫呼道:“闲杂人等全部下船!”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大批殿卫已封锁了巨舟附近。
九婴知潜出已无希望,对慈缘儿道:“想办法把我的情况告诉老泼和陆老师他们。你自己也小心些,千万别为我的事让慈家受牵连!”
慈缘儿抿着嘴看看九婴,突然搂住他脖子,飞快地用香唇在他嘴上印了一下,便跑了出去。
九婴一怔,还未回过神来,舱外已传来殿卫的说话声,忙屏息静神,闪到床帐之后。
……
慈缘儿走下巨舟,任海风吹乱长发,此时心中情丝千缕,比秀发更乱,暗道:“九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据各营千总通报,重犯九婴已落入海中。因此,巨舟上殿卫主要在甲板和船舷上警戒,舱里查得反而松了。九婴在舱内直伏到天明,并无人查觉。
因彭前之死,海宁盛会上原定的各种庆典活动都已取消。港口上殿卫密布,完全没有了欢庆的气氛。
海皇出现在即,梅临天和玉西真的出海之期是不能再拖的。在殿卫护拥下,柳相和蝉休到港口相送。彭祖因丧子,过度悲伤,告病不出。
梅临天对柳相道:“翼侯有此变故,我又一去半月。境中之事,还要卫侯多多费心!”
柳相拱手道:“柳相敢不尽力!”
梅临天又道:“九婴之罪是为私情,不可殃及道无尽等人。还有,此事先不必通告真儿,待我回来后再说。”柳相连声应诺。
梅临天见诸事已交待清楚,对玉西真道:“这次为西真远来,特备巨舟二艘,西真可先挑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