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桥面作战,于桥面正中,攻守双方乃是完全均势,这是一个关键位置。yuedudi
那么,当再往前推进,又该是如何,李孟羲目光随着长桥图桉往前缓缓移动,他皱眉思索着。
当攻击部队越过了桥面正中,再往前压的时候,于桥面之上,桥面仍是双方阵势同宽,双方在前接战的人数都是一样,于前排作战本身,往前,双方仍是均势。
关键,似乎是在后排。
进攻方往前压,进攻方在桥上的阵列长度必然超过对方,这或就使得,进攻方后排有更多的人力去投掷标枪、火罐等武器。
此中似乎有一个关键,关键是远程武器的攻击距离问题,桥上作战可以用到的投掷武器,有标枪,火罐,石灰包,渔网,这些投掷武器中,渔网攻击距离极近,火罐、石灰包攻击距离也近,唯一距离长一些的是标枪,但标枪本身也属于短距攻击武器,其在旷野上的攻击距离,不过三二十步,在桥面这种狭塞地形,攻击距离在二十步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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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掷武器攻击距离有限,这就使得,在攻方越过桥中的时候,虽然守方阵列变短了,但只要守方阵列长度在二十步以外,纵是阵列短于攻方,那其实双方仍是均势。
在桥面之上,阵势长度超过一定距离之后,再后边的人连投掷标枪都不能了,只能干等着,因为桥面狭长,阵势拉的远,而标枪距离又有限,这就使得,能够以标枪攻击到敌军的人数只有一截,再往后,隔着己方漫长的人墙,标枪攻击距离不够,攻击容易落到自己人头上造成误伤。
所以,在一定限度内,攻方的阵列长度,并不会带来后排优势。
那么,当何时攻方的阵列长度,会带来后排优势呢?似乎是,当守方桥面上的士兵已退到桥头了,退到后边没有投掷标枪的后继人力了,至此时,桥面之上,前排步卒接阵,仍是均势,但后排标枪、火罐等远程武器,攻方全面优势。
当李孟羲目光落到守方桥头之时,他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到这个程度,守方后排已不在桥面上了。
到这里,李孟羲突然惊悟到一个问题,不对啊!守方桥面上没人了,但是,桥头岸上,可是有大量的人,岸上的人一样可以扔标枪,并且,岸上空间开阔,利于兵力展开,在桥头这个位置,守方几百标枪手可以同时攻击我冲到桥头的士卒。
到这里,似乎整个攻桥过程,攻击一方在越过桥中间位置之后,就永远没有优势了。
再加上,两军桥面正中搏杀,双方阵列皆只有桥面一半,这时,两岸的双方弓弩从侧面瞄准对方队伍射击时,目标区域,都只是桥面一半。
当,攻方几乎把桥面全占了的时候,那么,攻方的阵列长度,几乎是整个桥的长度了,这时,目标长度长了一倍,守方的弓弩部队,将再不需要考虑误伤了,箭雨将肆无忌惮的倾泻到桥面上。
故,攻桥作战中,关键点就是桥面正中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之前,守方离攻方河岸上的弓弩部队近,守方劣势;到中间位置,双方均势;攻方过了中间位置,攻方离对面弓弩部队近,且队列漫长,目标区域更大,承受箭雨更多,攻方于此时开始劣势。
桥面作战的步卒厮杀,从头到尾,双方都是均势,影响均势天平的,是桥面之外的远程弓弩,由此,弓弩实乃跨河桥面作战的关键因素。
当弓弩成了桥面作战的关键因素,为抵御弓弩,盾牌就再一次成了必要。
“自过桥中段以后,我攻方势弱,每进一步,势逾弱,我攻方势最弱之时,当是,”李孟羲伸手在桥头点了点,“当是杀至桥头之时。”
攻方在杀至桥头的那一刹那,攻方的队列长度达到最大,目标最大,且,攻方前排,离河岸已近到迟尺,于此时,河岸上的守方弓弩部队将完全发挥威力。
李孟羲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可怖画面,当士卒杀到桥头之时,桥头前,是敌军重甲之士围成的一个密不透风的口袋阵,在口袋阵之后,开阔的河岸上,敌军有几百个标枪手疯狂的把标枪朝桥头攒射过来,标枪密集的跟雨点一样嗖嗖的落。这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装着桐油的火罐,火罐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桥头瞬间烧成一片火海。再加上,石灰,渔网……
这般修罗场,得拿人命去填。
这还只是桥头,后排,后排桥上士卒被堵在桥上,一时进退不得,而岸上,敌军在桥头方圆百步的距离上,几千弓弩手可以肆无忌惮的疯狂往桥上倾泻箭雨,箭失雨点一样嗖嗖落下,砸在士卒头顶拼死支撑的盾牌上,噼里啪啦作响,在箭雨中,中箭的士卒们如同倒麦子一样层层倒地……
桥面为极其狭窄的地形,这就使得,倒地的尸体会干扰行进,行进被干扰,冲击桥头的兵力就会前后不继,就使攻击乏力,最终将使得功败垂成。野战倒也罢了,野战空间开阔,前边倒了人,绕开就是,前边倒了一堆人,同样绕开就是。
但桥面之上,没有空间去迂回,保证桥面畅通很必要。
攻桥作战桥面上的部队必然遭遇箭雨肆虐,处箭雨肆虐当中,必然中箭倒地者众多,倒地者众多,则必然导致桥面阻塞,进导致攻击乏力,终导致战败。
所以,攻桥作战,和攻城有根本上的区别,攻城时,可以先派民夫甚至百姓作为先头部队去送死,借此消耗守城方的守城物资。但,攻桥之时,派无甲民夫踏上桥头,无甲民夫在箭雨中倒尸者累累,尸体阻塞桥面之时,攻击的脚步就此被大为迟滞。
所以,攻桥战,当尽可能投入最精锐的重甲部队,精锐重甲部队在箭雨攒射中不易阵亡,也就不易倒地,不易倒地就不会在桥面留下尸体,就不会因为尸体迟缓攻击力度,就不会导致功败垂成。
“我用重甲之士,持盾,挟斧、锤作战,杀至桥头之时,士卒舍生忘死,勇往直前,关将军该如何阻挡?”李孟羲抬头问向关羽。
李孟羲从不轻易谈人心士气,因为他觉得士气人心这玩意儿不可控,可现在他竟然说士卒舍生忘死勇往直前就可以冲破桥头阻拦,可见他自己也知道攻击桥头的艰难。
关羽低眉思索了一下,他探手在桥头虚画了一圈,手指点了点头澹然道,“我用枪阵,布下口袋阵势,你兵卒从桥上出来,一步踏出,便踏入三面枪阵合围之中,万枪攒刺而来,纵有盖世之勇,立毙也。”
李孟羲张了张嘴,沉默了,他知道关羽几把说的对,如果说,桥上狭窄,兵力展不开,枪阵的威力降到了冰点,那么一出桥头,一下豁然开朗,枪阵可以完全发挥威力。
三面枪阵合围,几十上百条枪攒刺,出桥头最多并排五六人,五六人被几十条枪围攻,死定了。
关羽用可恶的枪阵,问题来到了李孟羲这边,问题到了该如何冲破桥头三面合围的枪阵。
“破枪阵之法……”李孟羲摸着下巴,目露思索,“嗯,我用地躺刀,用盾兵撞阵法。”
关羽看了李孟羲一眼,他手捋长须,呵呵一笑,手按在桥头,虚画一线,“我在桥头的掘一壕沟,你地躺刀,有何用?”
“这……”李孟羲张了张嘴巴,无言以对。
日了狗了都,桥头要是挖了沟,地躺刀一滚滚沟里去了。而且,要是桥头真有个沟,那恐怖了,在桥头这个要命位置,没有沟都难以冲出来,要是有了沟,攻击的士卒连落脚的地都没有,连站都站不住,只能跌落沟里或者想跳跃过沟半途身体失衡被轻而易举被戳死半空。
关羽阴险,他随意挖了一个小沟,攻击方就要因此多死几十上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