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你根本不了解他。莫罗浑人如其名,就是暗处蛰伏的一条毒蛇,能忍又会伪装,一旦有机会便会给人致命一击。
我与他接触过一段时间,那家伙绝非善类。他的野心大的吓人,绝不是能久居妇人身侧的小卒。”
李景和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嘲讽:
“柔然郁久氏的野狼,怎么可能被女人的石榴裙绊住?仅一个永乐公主,根本喂不饱他。
所以父皇和我一样,根本信不过他,如果不是我太心急,那等战事一结束,父皇便打算暗中除掉这个祸患。”
李望舒连白眼都懒得给他,根本不信他说的话,阴阳怪气道:
“那你人还怪好心的嘞,跑过来告诉我这些,真是乌龟掉进盐缸里——给你这个王八闲完了。”
永乐公主的尖牙利齿他是领会过的,李景和也不恼火,依旧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这件事除了我,谁也不知,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又忍不住想看,想看看你和父皇会不会因为一个胡人反目。。。”
“看你娘个头,我可不像你,狼心狗肺能与亲生父亲反目,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李望舒直接打断。
她听得有些困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谢谢你给我报信,父皇他老人家难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毕竟他连你是什么脏东西都看不出来。劳你费心,回头我自会想法子。”
长长的哈欠结束,李望舒又懒洋洋地抻抻腰,笑意浅浅:
“不管他是狼是蛇,也不管他日后咬了谁,只要有我在。在魏国,便没人能动他。”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铁了心要养虎自啮。”
李景和见状,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
“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紧紧盯着你们。就刚才,我的人送信过来,他说那个绿眼睛胡人离开了礼宾馆。”
李望舒笑意消散,终于肯正过脸,冷冷扫了他一眼。
“与其在这里和我逞口舌之快,不如回去问问你的面首。他今日去了哪里,又见了谁,再顺便问问右贤王身体还是不是健朗。。。”
见李望舒终于冷下脸,李景和哈哈一笑,转身便和前来传唤他入殿觐见的宫人扬长而去。
*****
莫罗浑回来的时候,李望舒已经在房间里候着他很久了。
那张纸条就明晃晃的搁在桌子上,李望舒想装作没看见都难。
她犹豫再三,最终没忍住,还是扫了一眼。
西羯语,字迹娟秀,‘急召子归’的内容应该是出自右贤王阏氏之手。
李景和还真没有骗自己,敕勒的人真的来找莫罗浑了。
上午令莫罗浑没有随自己进宫的要事,大概就是这事了。
想起莫罗浑支支吾吾的态度,李望舒心里一沉。
一会问起他来,如果这小子扯谎骗自己,那她该怎么办?
她现在与莫罗浑的关系有些微妙,这让她有些后悔来他房间又擅自看了纸条,没法对此事装不知道。
“你怎么在我房间?”
莫罗浑拎着点心推开房门,被脸色阴沉的李望舒唬了一跳。
“南陈的皇帝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