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赐一碗姣凤舌汤润喉。”
李望舒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陈恒帝赤裸裸的敌意,这是在当众折辱自己。
姣凤就是鹦鹉,给自己喝鸟舌汤,则是在骂自己多嘴多舌。
而班昭是东汉女史学家,《女诫》就是她的着作。给自己赠她的真迹,怕不是在暗讽自己爱出风头,不遵妇行。
一般女人碰上这事,可能当场便羞愧欲死。
可李望舒完全不在乎这种不痛不痒的讽刺,毕竟在魏国时,父皇和太傅们都是指着自己鼻子开骂的。
她浑不在意谢过赏赐,又从容不迫的接过宫人奉上的汤碗,一饮而尽。
见李望舒面不改色,陈恒帝心里不快,索性直接下了逐客令:
“郡主说了这么多怕是也乏了,喝完便先退下歇息吧。朕与使臣们还有要事商议。。。”
莫名其妙被赶出来的李望舒简直是一头雾水,要见自己的也是这老登,赶自己出来的还是这老登!
这不纯纯闲的吗?
李望舒忽然犯了倔脾气,一时半会儿并不打算早回,索性就在殿外杵着,等着秦乐他们出来。
在殿外等待的李望舒,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遇见李景和!
“你还真擅长给人家当儿子,魏国第一孝子没当够,又巴巴跑来南陈给人当儿子?”
没等李景和说话,受了一肚子气的李望舒便率先开口了。
她没有见到丰安公主,那便是陈恒帝单独宣他入宫,可见南陈的老皇帝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
“比不得你。”李景和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怒意,旋即又皮笑肉不笑:
“给自己认了个西凉的皇亲,千里迢迢跑去寻亲,难怪当年有人说你出身存疑。”
这就是在戳李望舒的肺管子了,当年西凉王修书一封,也酿出了永乐公主是西凉王私生女的谣言。
“你还真是寺庙的木鱼,天生挨打的东西。”
李望舒双臂环胸,毫不理会这种胡说八道,反唇相讥:
“不知是驸马爷的伤已经好利索了,还是畜生东西记吃不记打。可我生平最听不得牲口乱叫。上次敢和我乱咬的畜生,已被我亲手拔了舌头。
驸马爷还是少言为妙,免得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个舌头没了。”
“你!”
李景和气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冷笑一声:
“莫罗浑呢?那条疯狗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听不懂你在狗叫些什么。”
李望舒根本不上套,她双眼微睁,故作惊讶的样子:
“我身边除了你这条卖国的狗,哪有什么其他狗哇?”
“李望舒,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胡人都是养不熟的畜生。你这是养虎为患,还是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栓得住他?”
李景和没有理会她的辱骂,反而给了她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
“他现在能留在你身边,只是没尝过权势握在手里的滋味罢了。你也应该庆幸,他那种人,居然还没有摸到过实权。。。”
“他那种人?”李望舒忍不住嗤笑一声,直截了当打断了他:
“他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轮得着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