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
“嗯。”
程景行拢着她的脸轻吻她的唇,蜻蜓点水般。
“我来接你。”
莫爱惊醒,以为自己睡过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凌晨两点。
莫爱傻傻看着搂住她的程景行,“两点来接我?”
程景行手指划过鬓角,堂而皇之道:“你说的,明天早点,过凌晨就是明天,你说早点,我两点来,有什么问题。”
莫爱:“……”
程景行就是有程景行的道理,她辩不过他,也不可能现在赶他回去。
莫爱索性靠倒在他怀里取暖,刚睡着那会,感觉自己冷得像一块冰。
程景行给她带来一件黑色羽绒衣,软蓬的羽绒把她围住裹紧。
他拥着她,让她再休息一会,自己也闭上眼。
他身上有清爽的白苔藓香味,额发收拾爽利,下颌洁净,刚剃过须。
黑色绒衫外是一件板正的黑色厚呢大衣,等会要去墓园,他穿着得体。
墓园在福利中心后山,用石墙围出一片低矮山坡。
白雾笼罩草茵,肃穆碑林林立。
莫爱将瓷盒放入墓碑下的浅槽中,墓园的工作人员封棺。
人的一生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莫爱摆了白色菊花在她碑前。
一世母女,做成她们这样,不知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圆满。
程景行扶她起身,看她眼角因为反复流泪留下的干涩红痕,此时已不见半点湿润。
他陪她驻足良久,直到她说:“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走下山坡,黑色慕尚在路边静待。
他们上车,莫爱将头靠在黑色车窗上,看福利中心苍茫的灰色拱门,渐渐远去。
程景行牵她的手,十指相扣。
她依然看着窗外,理智叫她不该如此,她却不想放手。
“我买了下午的火车票回海城,现在我们去哪?”她说。
程景行手指微微收紧,“把票退了吧,我们回景园过年。”
她都差点忘了,今天是初二。
年节未过,她是不是还可以骗骗自己,再贪恋几天。
她刚经历了一场死别,现在再没力气去成就另一场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