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莳是在他面前跪下来了,也在他面前求饶了。
只不过她是为了秋白而下跪,为了秋白而求饶。
叶钧已经怒到极致,冷声道:“叶莳,杀了秋白!秋家兄弟对你的情谊完全是一个骗局!你还要被蒙骗到什么时候!”
“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她一直重复着,不知重复了多久,不管是持国公主还是叶莳,此时此刻,她们俩都做不到杀秋白。
叶信站在叶莳身后,不经意间看见她的脖颈慢慢浮现出青色的脉络。
他一把抓住叶莳的肩膀,将她扳的身体扮正,不让她再看秋白:“别胡思乱想,会引发浩思阑珊的毒瘾的!”毒瘾发作时若不能及时控制,她的身体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伤。
画柒也瞧见了她的不对之处,抱拳对叶钧道:“城主,请不要再逼她了!”
叶莳觉得浑身疼痛,脑子里有无数声音在吵,如同被人啃噬大脑一般,气血在一瞬间都涌向头部,她的手失去力气,梅隐掉落在地,随后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浑身颤抖起来。
叶信正欲拿一些缓解疼痛的粉末给她用时,她已经控制不住,一口褐色的血液从指缝里喷了出来,随后她没有预兆地向后倒去,迷离的目光看向秋白所在的方向,越来越多的褐色血液从她口中流淌出来。
叶钧蹙眉,只听南思道:“放秋白走。”
“你?!”叶钧不可思议地瞪着南思。
“你要逼死她么?!”南思愠怒地问。
叶钧闻言,沉默半晌,最后叹息一声,对南思道:“你看着处理吧。”
剧痛之中,她的手伸向秋白所在的方向,可不管怎么地都无法抓住他的手,甚至是他的洁净如新衣料,叶莳只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离秋白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一刻,她的耳中仿佛响起了秋白如温泉般沁人心肺的声音。
“莳儿……莳儿……莳儿……”
一声接一声,如同她在灰谷营帐中,将她引入持国公主身体的那种痛彻心扉的轻唤。
“我猜,你一定很喜欢我吧?”初入持国公主身体的叶莳躺在秋白怀里,第一句话便是这样说的。
他们的泪水混淆在一起,从此,再也看不清对方。
昏迷之前,叶莳朦朦胧胧地看到吴贞拖着秋霁的尸体走向远方,地上留下拖拽的血迹,那血液的颜色那么艳丽,如同夕阳西下的余晖。
而叶信,则留在原地,环顾四周,喟叹尔尔。
叶莳因为身瘾毒发已经失去知觉,叶钧急忙请人看脉。
傍晚时分,天空惊雷滚滚,大雨冲刷了所有的血液,这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秋白拖着沉重的脚步,后停留在叶莳的寝殿前。
“我想再见她一面。”秋白对南思说。
南思打量了会秋白,点了点头。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秋白身上,秋白站在床榻前,不一会,脚下就汇成了一个小水滩:“再见,不要怪我第一句就跟你说再见,因为我真的是专程来同你道别的。”
昏迷中的叶莳什么都听不到,而秋白已经不在意她是否真的能听到这些,他只是一边回忆,一边慢慢说着。
“那时候你还很小,只会婴孩的咿呀细语,我抱着你时,你不出声,眼睛又大又明亮,只静静地听我说话。
那个时候的世界好安静,没现在这么吵,显得我特别的聒噪。
我记得同你一起去看日出,你困倦的在我怀里与我讲话,你讲的好小声,其实,我一点都听不清楚,不过,我好喜欢听你这样跟我讲话,以后再也没有人这样跟我讲话了,因为,你告诉我你要走了,忽然间经过了好多年,我再也没有看过日出。
我记得我和你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那些地方统统留在我的心里,我不会说我老了,我只会说,我在这里太久了,时间久了,难免知道人总会将过去慢慢淡忘,也会看着一些东西,无声无息的就这样消失。
我为什么要走呢?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无端端的想看日出,开华殿前的日出就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