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信看着叶莳,她的视线始终离不开秋白,凄惨地笑着。
这是一场剿杀,驮老金带的人也很快到了,在叶信的犹豫之间,海陆二君相继被众人杀死,柳燕的父亲柳真风也只吊着一口气在。
大势已去的柳真风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似乎这个结局是他没意料到的。
秋白只身站在与叶莳十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画柒夺来一把刀,就在要砍在柳真风身上时,叶莳终于开口了:“住手!”画柒的力气戛然而止,在半空中就那么停住了。
众人让开一条路,柳真风见她走了过来,正欲挣扎,却被人压住双手,强行他跪在地上。
叶莳看着柳真风,冷冷问道:“柳燕知道你要逆反的事么?”
柳真风沙哑的喉咙咯咯地笑了起来,摇头道:“不知。”
叶莳撇过头,思忖半晌,而后抽出梅隐,刷刷几刀,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柳真风废了。
柳真风疼的在地上抽搐,叶莳看着满身血污的他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死去的女儿,你为身为崇君,这些年为崇沅城作出了不少贡献,你可以在崇沅城颐养天年,直到老死。”
叶钧拍手赞道:“果然是我女儿,你这样比杀了他更好玩。”
南思瞥了叶钧一眼,未语。
柳真风冷笑起来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们称心如意?”说罢,他口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一串急促刺耳的哨声顿起。
被这哨声惊醒的鸟儿从密林中飞起,叶莳有不详的预感,蹙眉问道:“你做了什么?”
“呵呵哈哈哈。”柳真风狂笑起来,空中回旋着他的声音。
叶钧看向南思,南思也摇摇头,不知他做了什么。
这时,柳真风道:“我早就在崇沅城埋了炸药,你们都要与我共坠地狱了!”
“你!”叶莳惊骇地退了几步,正待她思忖该如何是好时,只见画柒走了出来。
“你是说是说这些么?”他做了个手势,几个画家人不知何时从四处走了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拖着一个袋子,袋子在柳真风面前抖开,他的炸药立刻掉落出来。
“你何时知道的?!”柳真风吃惊质问。
“我要在崇沅找水底墓,自然将整个崇沅城都翻了个底朝天。”画柒说完,冰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柳真风见诡计被破,含恨道:“呵,柳某技不如人,也不需再做挣扎,尊上、秋公子,老夫先走一步!”
说罢,他自废筋脉,脸憋得通红,像不断地在往身体里充气一般,最后七孔流血而亡。
叶莳避开柳真风的尸体,已经不想再看。
秋白一袭白衣依旧,风姿灼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十分淡然,他似乎已经料想到了结果,并不十分意外。
“杀了他,阿莳。”叶钧站在不远处说。
叶莳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艰难地拔着刀。
经历了这么多尔虞我诈与背叛,还是不能对他拔刀相向吗?虽然他们之间已经隔着千山万水,可这并不代表,叶莳能下手去杀他,若能连心爱之人都可杀,叶莳,你还有人性吗?
她不断地问自己,折磨自己,不断地想找出一点给自己不杀秋白的理由,可是除了那荒诞可讥的‘爱’,叶莳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了。
叶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失声痛哭求饶:“父亲,求你不要杀秋白,求求你,女儿只求你这一次,只这一次!”
秋白看着跪在地上的叶莳,想起来当年他对叶莳说过的话。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叶莳,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