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押进了看守所,大家紧绷的神经松下来,立刻觉得全身瘫软。我组织了一场冰球赛,刑警队十二名警员,每组六个队员,在冰球场上激烈地厮杀着,双方队员的身体不断发生猛烈的碰撞。没上场的警员们在护栏后面,敲打着护栏呐喊。冰球传到我的脚下,我挥杆击球,冰球射入球门。看球的人吹口哨喊叫,有人把帽子、手套扔进场子里。
杨博一把把我扑到了护栏上,热气喷在我的脸上。我摘下头盔问:“干一架吗?”杨博摘头盔:“来吧!”
我俩把头盔、冰球杆、手套都甩落在冰面上。看到我俩这个动作,队伍立刻乱了,两队队员相爱相杀地厮打在一处。场外看球的警员,兴奋地有节奏地敲响护栏助威。
老规矩,从冰球场出来,我们十几个男人赤身裸体,大汗淋漓地坐在汗蒸室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叫人兴奋到发狂的绥录城追捕。
我说:“这次行动,弟兄们辛苦了,老规矩我请大家吃饭。”
杨博说:“你又喝不了酒,咋呼啥?”
“我不能喝,你们喝呀!”
葛守佳问:“能不能敞开了喝?”
我大咧咧地说:“有多大的口子都敞开,有尿性,你把喜庆楼给喝黄了。”
杨博说:“别喜庆楼了,还是老规矩,吃火锅喝啤酒,实实惠惠的。”
我们去了青檀街那家火锅店,弟兄们围桌而坐,鲜红的汤汁在火锅里翻腾着。大家说笑着频频碰杯,甄珍夹在我们中间,笑得相当开心。我们拼酒的时候,甄珍溜出火锅店,走到了当年杜仲父亲开的那个店的门口。门口的那个树墩还在,工艺美术店已经换成了蛋糕冰激凌店。甄珍买了一个冰激凌,问店主:“原来这里是工艺美术店吧?”
“是啊,那家店搬走了。”
“搬哪儿去了?”
“在青檀大厦里租了一个摊位。”
青檀大厦里富丽堂皇,年轻人摩肩接踵地在里面购物、喝冷饮、吃饭、看电影。甄珍走到地下一层,跟电梯对着的柜台里摆着一艘木质的大邮轮。甄珍立刻被它吸引住了,走过去细细地端详那只大邮轮。柜台里没有人。甄珍在雪糕店里买了一支雪糕,回到了火锅店。雪糕配火锅,冰火两重天。
周末,我把甄珍叫到家里来吃饺子。甄珍来后的第一件事,是给彭程补课。彭程正值叛逆期,只要往板凳上一坐,就像蒺藜狗子扎在屁股上,怎么坐都疼。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甄珍偏偏治得了他。
甄珍给彭程讲解作业,她说:“水桶里装着水及大量的冰块,冰块触到桶底,冰融化后,桶内的水面,A高于原来的水面,B等于原来的水面,C低于原来的水面。你选ABC哪一个?”
彭程咬着笔杆半天没答上来。
“答不上来?”
“你选哪个?”彭程反问她。
甄珍说:“我选A。”
“为什么?”彭程问。
甄珍说:“冰融化后,水面上升,高于原来的水面。”
彭程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这么说吧,容器内冰浮在水面上,冰化水质量不变;这道题的冰不是浮在水面上。这是这道题的突破口。”
坐到餐桌旁边吃饭的时候,甄珍问彭程:“服不服?”
“不服。”
“下面的题你自己做。”
“你刚才还说,骄傲使人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