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赵云笙不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更加大胆的继续开口道:“臣听说当今皇后还在强褓中时,便被先帝指婚给皇上,并且在指婚的同时,还亲自赠予了皇后一枚龙形的玉配贴身佩带,可是昨年皇后被卫小候爷寻回的时候,只说皇后颈间有一块心形的胎记,可那块本应随身佩带的玉配却丢掉了……”
终于按捺不住的迟靖怀听到这里,厉声上前,“赵大人说了这么许多,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赵云笙笑睨了他一眼,“迟老丞相莫要心急,我知道当今皇后是您的嫡亲孙女,说了这番话,您肯定是要不高兴的,但迟老丞相您也不想自己的嫡亲孙女的身份被外人所取代吧。”
“什么外人?谁是外人?”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李承瑄平日里最是瞧不顺眼他这个所谓的表哥,所以每次见他在朝中发表言论,都忍不住想打击一番。
“这就是臣接下来要说的,当年戴在皇后身上的那块玉配,皇后口口声声说丢掉了,为此,皇上还命画师画出了那块玉配的图样向民间悬赏寻找。不料在不久之前,臣的一位故友,竟然寻到了这块玉配的踪迹,皇上,您绝对猜不到,臣的这位故友亲眼看到拥有这块玉配的女子,颈间同样有一块心形的胎记。”
始终未吭声的李承泽挑高了眉头,“赵卿的意思是……”
“臣怀疑,当朝皇后是被他人假扮的……”
说着,还故意瞟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卫祈,言下之意,就是怀疑当时是卫祈故意安排郗宝宝进宫为后,并从中得到利益。
堂上一片哗然,对于赵云笙这个猜测,皆感到惶然。
卫祈至始至终面不改色,冷冷的看着赵云笙像一个跳梁小丑在那自鸣得意。
李承瑄、迟靖怀以及一众老臣也不再吭声,只将目光调向当今皇上,想听对方的意见。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泽目光一凛,神色肃然,“朕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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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赵云笙倒是当真有趣,连人带物,竟都被他找到了,难怪他这半年以来这么安静,感情他是将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
李承瑄没什么形象的坐在皇上的御书房内,手中把玩着刚刚从皇上那讨来的一个小白玉马。唔,这只小马玉质晶莹,光泽极好,自家的宝贝儿子肯定会稀罕的。
卫祈就比他安份多了,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内慢条斯理的品茶,俊美逼人的侧面,如刀雕一般形成一个刚毅的线条,好看的薄唇似乎很少会露出多余的弧度,整个人都显得酷酷的,一副让人难以接近的样子。
听六王爷一个人在那咕咕哝哝说了半晌后,他懒洋洋的看了那个坐在御案前的当朝天子,“听说皇后有了皇上的骨肉了。”
“咦?真的吗?皇兄您终于要有皇子了?”李承瑄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很意外。
李承泽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什么叫终于?朕的皇后怀了朕的骨肉,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不过……”
他又睨了卫祈一眼,“这件事朕还并未对朝庭宣布,你是如何得知的?”
“娇娇告诉我的。”
李承泽脸色阴了几分,握在手中的玉笔也被他更紧的捏在手里,可恶!卫祈居然比他还要早一步知道自己的宝儿有了龙脉,郗宝宝,这笔帐朕可有得跟你算了。
“你家娇娇若是知道,那我家多多岂不是也会知道?为何她从来都没对我说过?”搔了搔头,“莫非那小妮子最近准备与她的夫君分心眼了?”
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卫祈也懒得去理会于他,“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那位“真正的”皇后?”说到这里,还别有用意的加重了“真正”两字的音量。
看得出赵云笙这次是有备而来,上午在朝堂之上,当皇上要他拿出所谓的证据时,他竟然命人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带到了众人面前。
那少女身材细长,五官精致细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大户千金的高贵气质,福公公上前一打量,那姑娘的颈间果然有一块与郗宝宝大相径庭的心形胎记,更有甚者,她手中还拿着当年先皇亲赐给迟家的那块龙形玉配。
一经打听,才得知这个少女名叫迟宝儿,家住信昌,只依稀记得自己名叫迟宝儿,与父母走散时,被一户姓陈的人家收养,改名陈宝儿。
对于迟家的记忆她并不深刻,只记得娘亲与爹爹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但是家住哪里父母叫什么名记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户姓陈的人家看她生得漂亮可人,便把她带回家中收养为女,陈家也算得上是信昌的大户人家,自幼从未亏待过养女。
前阵子看到宫里发出的悬赏令,上面还画有龙形玉配的图案,才得知原来他们的养女居然与当今皇上有婚约在身。
幸好这个陈宝儿还没有婚嫁,所以便联络到官府,几经周折,被赵云笙带回了京城。
这件事很快就引起满朝文武的轰动,更有大臣趁机上前谏言,说皇上现在虽已封了郗宝宝为后,可当年先皇亲自赐婚的却并非是郗宝宝本人。
为了祖宗家法,为了皇室颜面,为了黎民百姓,那些老臣又没完没了的讲了一些没用的废话,甚至还有大胆的上前来说,现在这个郗宝宝是假皇后,以前流落民间不说,还曾沦为乞丐,这样的皇后,不能成为夜熙国的国母。
面对他们轮番上阵的说词,最后李承泽宣布退朝,只说这件事朕会考虑,便把那些大臣打发回去了。